嫋升煙,淡淡的檀香瀰漫中,諸人或眼簾微垂,或籠袖拱手,或正襟危坐,面上神態各異。
這些都是長老會的在席理事,對宗內大事擁有參贊決議之權,如今他們商討的,正是關於方乾元放棄前線陣地之事。
“……經過就是這樣,各位怎麼看?”
於世賢唸完前線奏報,問出了自己的問題,迎來的卻是一片沉默。
片刻之後,才有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緩緩開口:“方長老還是太年輕,做事衝動任性了,竟然就這麼把前線陣地丟棄,雖無大錯,但亦不可姑息,理應發函斥責。”
有人笑言道:“歩大長老此言差矣,方長老此舉不但無過,反而有功,為何要發函斥責呢?”
老者面色一肅:“功在何處?”
“保全軍民,自然是功。”
“哼,那可不見得,難道說一直喪城失地,也算是保全軍民嗎?”
幾名大長老級數的巔峰強者爭論著,列席旁聽之人都插不上話,但亦各有心思。
主張發函斥責的,未必就懷惡意,為方乾元辯解的,也未必就安著好心。
宗內自有派系,山頭,但無論哪一派系,山頭,總體來看,都是清貴長老一脈,講究鬥而不破,維持平衡。
現如今,方乾元擺明了就是一顆正在冉冉而升巨星,誰都不會想把他推向對手的陣營,更加不想他將來成為政敵,懷恨在心。
對這種天才,長老會一向都極為寬容,莫說此舉根本無錯,就是當真喪權辱宗,搞砸局勢,恐怕也照樣會有人力保。
但大長老們圖謀的,卻是他的前程和權勢,此等人物崛起,若非盟友,也著實讓人心中不安。
“那就還是發函警告,下不為例吧,除非事不可行,不能再輕易丟失陣地了!”
最終,還是和方乾元關係較好的於世賢提議道。
最近南荒聯軍接連敗退,著實有些不利,他也想要以此提醒方乾元,不能讓大家失望。
至於警告,不痛不癢,以他和方乾元的關係,自然不會在乎。
有心人自然能夠看出,警告過後,這件事情就徹底平息了,但沒有人想真的得罪那個年輕強者,也就默然不語了,於是這件事情就定了下來。
“歩大長老,請留步!”
商議過後,眾人逐漸散去之時,一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忽然叫住了歩大長老。
這中年男子,正是兵人堂的醫道聖手,副總堂主司徒晟。
歩大長老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動:“你有什麼事?”
司徒晟呵呵一笑,道:“歩大長老,可否借一步說話?”
歩大長老淡然道:“不必了,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
司徒晟看了看四周,笑言道:“歩大長老方才所言,在下深表贊同,只可惜,宗主他們實在太維護方長老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歩大長老面上露出一絲不耐煩,徑直打斷他,說道。
司徒晟也不氣惱,依舊笑意盈盈:“呵呵,在下只是替步大長老抱不平,本來這次統帥大權,該是落在您老手中的,但卻被越過長老會商討直接進行授命,我等兵人堂直屬的將士礙於宗門規制,也只能在他麾下效命,實非所願啊。”
“嗯?”歩大長老盯著他,神情忽的變得嚴肅起來。
……
“大統領,事情不妙,我們這邊的兵人全都無故離開了!”
正當方乾元組織撤離,想要以後方的尚陽城為依託,重新建立起防線的時候,一個意外的突發事件卻打亂了他的部署。
麾下的親衛竟然告訴他,那些兵人不經授命,全部離開,不知所蹤了。
“沒有我的命令,他們竟然敢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