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生不安,使得他不敢再追根究底,潛意識裡他有種感覺,便是那真相絕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瀚霆!”溫文的男子聲音伴隨著細細的腳步聲,趙瀚霆一望,見是兄長趙瀚楠,遂起身相迎。
“大哥!”
趙瀚楠笑笑地拍拍他的肩,兄弟二人均落了座後,他才道,“你也莫要太擔心,父親的傷並不嚴重,只需要好生調養一段日子便好了。”遙遙便見弟弟怔怔地站在窗邊出神,他也只當他是心憂父親的傷勢,這才過來安慰幾句。
趙瀚霆眼神有些複雜,很快便垂眸掩飾,低聲道,“我知道……”
“天色已不早了,你明日還得早起練武,早些安歇吧!”又問了幾句他練武的進展,趙瀚楠這才起身告辭離去。
望著那依舊挺拔的身影漸行漸遠,趙瀚霆才苦澀地笑了笑。
他已經有些認不出兄長年輕時的模樣了,記憶中的兄長總是有些佝僂,也是,經過長達兩年的階下囚生涯,受盡磨難才險險歸來,後半生卻又被他囚禁在大明山,哪怕大明山風光再好,可身與心均不得自由,又怎不讓他衰老?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上一世是他錯了,他的大哥是那樣溫文的謙謙君子,縱然他如此待他,在英淇過世後他最痛苦難過的那半年,還是大哥一直安慰鼓勵著自己。
若非是大哥,他又怎還打得起精神為佑兒鋪路,只怕每日神思恍惚不足數月便跟隨英淇而去了。
前生他愧對的人,著實太多……
***
“小姐,明州那邊傳來的訊息,鳴風寨內鬥,二當家石虎殺了大當家高龍,如今整個鳴風寨已經落入石虎之手。”流螢走到正整理著兵書的喬英淇身邊,低聲將剛得到的訊息向她回稟。
喬英淇手上動作一頓,隨即心中冷笑。
她就知道莊馥妍絕不是個簡單的,上一世她一個弱女子能單人匹馬一路平安地投奔到喬府,又豈會真如她表面看來那般柔弱無害。
只恨她從來不曾深想這些,覺得一日之間失了親人的表妹甚為可憐,加之又一心希望能有位姐妹陪伴自己,這才少了防備。
她不恨她偷看自己的手稿,也不恨她盜用自己的見解到趙瀚霆跟前討好,一個無父無母的姑娘,偷偷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打算,這本算不得什麼大罪,可她千不該萬不該……
不該因為流螢撞破了她偷看手稿一事,而趁其不備背後偷襲殺了流螢,使得流螢吃痛之下雙手一鬆,懷抱著的崢兒跌落河中下落不明,更是明知孃親因為爹爹與兄長侄兒陣亡而悲痛欲絕病倒在床,大夫叮囑再不可讓她受刺激,她卻又將崢兒失蹤之事告知了孃親,使得再經受不得半點打擊的孃親當場吐血而亡。
從此,往日熱鬧非凡的將軍府,便只得她孤伶伶一個人……
這樣一個災星,今生她又怎麼可能會再讓她到家中來!
“那位莊姑娘呢?”輕輕拂了拂衣裙,端過茶碗抿了一口,她仿若不經意地問。
“那位莊姑娘如今成了石二夫人,石虎對她寵愛有加,甚至稱得上是言聽計從,若非原配夫人為他生了兩個兒子,只怕直接便把她扶了正。”
頓了頓,流螢又諷刺地道,“這位莊姑娘手段可真真了不得,將一出美人計使得出神入化,鳴風寨兩位當家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甚至拔刀相見,往日的結義情竟成了笑話……”
喬英淇微微一笑,卻並不作聲。
這一次她之所以跟著兄長到明州去,就是因為莊馥妍。
按前世莊馥妍的說法,莊家路遇劫匪,除了她萬幸撿回一命外,其餘親人悉數被殺,而她所說的出事地點,便是明州境外的三不管之地。
她不清楚莊家出事具體是哪一日,只私底下命人留意著,待事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