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義勿須困擾,”在私下裡,江桓對舒義一直是直呼其名,只在大庭廣眾之下才會稱呼他“舒卿”。
桓帝看出了舒義的一絲為難,舒義與男子打交道,頗為自在,圓滑且周到,身為太師之子,在盛都的達官顯貴中,也頗受尊敬。只是,他似乎從不近女色,江桓認識他這麼多年,從沒見他對哪個女子動心,也不擅長與女子深入交流,江桓問過他,舒義只是回答,等時候一到,他便將父輩為他定下的司空大人家的姑娘娶進門便是。其實,太師夫人給舒義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只是這幾年舒義一直在莒地,耽擱了。近些日子,舒義在走訪各官員府邸的時候,知道了司空家的姑娘一直未嫁,等著履行和舒義的婚約。有時候,江桓會想,舒太師和夫人為舒家做得最對的事情,就是在舒義兒時便為他定下了一門親事,否則,舒家的大事還真不好說。
思緒回來,桓帝繼續說綾羅的事。“寧泣已經把小婉接回來了,小婉自幼和綾羅熟識,她們想必會有許多話可說。”
“小妹回來了?”舒義還沒回府上,“那寧將軍呢?”
“又帶兵趕去皋地了, 她和小婉回程的時候偶然得知了譚國舅帶著我那小侄子的藏身之地,孤總要請他們回來坐一坐不是。”
“是。”
之後,舒義向桓帝一一彙報了他這段時間走訪的朝中大臣的動向,有內心不服的,有滿腔憤怒而不敢言的,有對東霽的未來及其擔憂的,有準備辭官隱退的,有持觀望態度的。當然,也有恭維桓帝天選之人的。這些都在桓帝的預料之中。
“國師呢?覃國師是何態度?”
“哼,一如既往地表示,他只觀天象,順應上天旨意,探東霽之未來。不涉足黨爭,誰勝誰負,他覃國師一概不過問。”
“只觀天象,順天旨意。他是覺得孤仍然是幾年前那個不問朝政,只好女色的庸碌之人嗎?那他就大錯特錯了。這覃國師,不就是因為十多年前,預測了東霽的一場大災,然後發了些妖言,才讓先王重用於他的嗎?孤倒有興趣再膜拜一下覃國師當年成名之路。”
“大王,您是還在想查熹妃娘娘中毒的事嗎?大王,現在不是時候。”
“舒義之言甚是,現在,東霽的百姓仍處於天災後的水深火熱之中。孤知道,百姓的生活才是當務之急。霽東,霽南,和霽北都有訊息相繼傳來,正要和舒義說,此次賑災比預想得順利很多。”
“那是因為,主導人是敬梧兄,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做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搞定那些地方官員和士族豪紳的。”舒義真是無時無刻地推崇雲敬梧,桓帝有時都有些吃味了,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
“小婉有把孤在莒地看過的書卷帶來,或許孤可以從中找到答案。知我者,果然是小婉呀!”
現在夜已經很深了,桓帝本該就寢,可自他回到盛都,他總是沒日沒夜地看奏摺,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或是解決不了的問題。他總是讓舒義為他解答,舒義很多時候也是無能為力,便只有四處去詢問東霽老臣的看法和經驗。每每這個時候,桓帝想的都是要是雲敬梧在,一定會給他很明確的回答,或者給他出最好的主意。小婉將他在莒地的書卷帶來,真是解決了他很多問題。
故而,接下來的日子,為了東霽,為了證明自己,桓帝更加廢寢忘食地學習治國之道。
。。。
桐城。
這是雲敬梧和隰元在霽北賑災的最後一個地方。
兩個月來,雲敬梧和隰元夙興夜寐,用智用權用計甚至用力幫助受災百姓吃上飯,開墾荒土,種糧養蠶,恢復生產生活秩序。隰元大人是農業方面的行家,雲敬梧將從官吏豪紳處勸出來或逼出來的多餘物什都交給隰元分配儲藏,最艱難的霽北地區百姓的生產和生活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