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雲敬梧回到府上已經很晚了,可母親卻沒有睡下,而是煮了碗藥等著他。同時,終於看到了兒子曾向她提過的“藍櫻”。
之前藍櫻一直躲著雲敬梧,而他也忙得什麼都顧不上,以至於這麼久了才讓母親和藍櫻認識。只是母親探詢的目光讓藍櫻往他身後躲了一下。
想到這麼晚了,母親還等著,定是有什麼重要事要對自己說。雲敬梧先打發了藍櫻。看她一閃而過的身影,雲母再次有些吃驚,不由地說了句。“倒是和雲墨軒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阿孃!”雲敬梧不希望他擔心的情況出現。雲母看出了兒子的心思,嘆了口氣,把藥遞給他。
“黃芪?阿孃不是說跑遍全城都沒買到這味藥嗎?”
“哦,這是寧將軍送過來的。”
這是雲母這麼晚等著兒子的原因。寧泣親自送藥上門,而藍櫻一直在暗中保護兒子。影衛和將軍?雲母看得出來,這兩個女子都很好,也都很有個性。她不認為她兒子容易做出選擇,她想問出兒子內心真實的想法。
“阿孃多慮了,寧將軍氣度凌雲,她生來就是為了大王,為了南關百姓的,不該是困於後院的。”縱觀整個朝堂,除了大王,沒人能收服得了大將軍,可也看得出來,大王一心只在朝堂,對寧泣,他器重,尊重,卻是沒有一絲情分。
“這麼說,你中意的是藍櫻。”
雲敬梧沉默。
“你把銀鐲子送她了?”
雲敬梧搖頭!
“是因為你還不確定她和雲家的關係?”
“是,也不是。”提到藍櫻,確實讓雲敬梧不由地多些在意,只是一直以來,藍櫻都只是在保護他,似乎僅此而已。
公子特地把自己支走,勾起了藍櫻的好奇心,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偷偷上了房頂,偷聽母子倆說話。
“這麼說,你認為藍櫻只是在報恩。”
對外人,對藍櫻,雲敬梧表現得好像他就是應該和藍櫻一對。可藍櫻對他的若即若離,又讓自己覺得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想他堂堂東霽首輔,桓帝御口親封,他可以從容應對天下大勢,只是費些時間和精力而已。對自己的情感,雲敬梧卻沒有那個自信。只有在母親詢問的時候,他才把自己的迷惑說了出來。
我兒不該被這些兒女情長所累!雲母內心默語,無論是從兒子的壽命來看,還是從兒子的才能來看。
桓帝放雲敬梧的假,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他可以不用想著明日的早朝,他可以和母親促膝長談,他可以梳理他的情感和牽掛。
一直到凌晨時分,雲敬梧回到屋內休息,抬頭看看房梁,藍櫻果然不在。想必她已經偷聽到他們母子的對話了。從明天起,他會讓人卸了府內多餘的房梁。
次日。
諮議室裡,桓帝聽說昨日有刺客刺殺堂堂宰輔,便命寧泣將軍定要貼身保護,此人不能有失。寧泣眼神滴溜轉,“哦”了一聲,漫不經心領命。那藍櫻兩柄短劍耍得那麼好,即便自己使勁渾身解數也沒能動得了雲敬梧,許是沒有用最趁手的長槍吧!寧泣最後只得自我安慰道。
寧泣從宮門出來,便直往丞相府而去。剛進入府內,便看到數個工人在忙碌著搬運樹木,一旁的祁管家指揮他們有條不紊地工作著。見到寧將軍前來,祁管家拱手迎上。
“將軍可是要找大人。”
“是。”
“大人不在府上,出門的時候,大人吩咐,如果將軍來找,去往城北迎賓樓即可。”
“雲大人知道我會來?”
管家笑而不語,為他主子的先見之明增添了一絲神秘。
寧泣環顧忙碌著的工人,問:“雲大人,這是想修葺府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