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羽遲疑了,他當下的心仿若一艘船停滯在寬廣的湖面上,迷失了方向,霧氣濃重,前路難辨。
自幼的教養告知他做人不可過於自私,他不願拖累簫霽,可此刻又難以做到灑脫地放手。
在此刻,時間仿若變得極為漫長,他的心雜亂無章,迷茫得不知該如何抉擇。
簫霽緩緩靠近,握住紀寧羽的手,兩人指尖相觸,猶如一股電流,酥麻之感傳遍全身。
簫霽那一雙清澈的眸子裡閃過璀璨光芒,他聲音低沉,帶著蠱惑之意,像一個鉤子慢慢伸向紀寧羽。
“紀寧羽,跟我回元城,我照料你。”
紀寧羽的教養令他應當放手,可內心的熾熱卻示意他要跟隨簫霽走。
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回應。
簫霽捱得很近,擁著他,聲音溫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紀寧羽,我講的是真的,並非玩笑,你願意跟我回元城嗎?”
這時,李萍萍從後面走來,她面帶微笑,端著一盤水果走來,“不好意思,簫霽,並非有意偷聽你們說話。”
簫霽笑著說道:“沒什麼的,阿姨。”
李萍萍端著水果放在了茶几上,“過來坐坐,好孩子。”
簫霽推著紀寧羽走到沙發前,他坐下後,用籤子拿起水果,緩緩遞到紀寧羽嘴邊,輕聲說道:“弟弟,張嘴吃水果。”
李萍萍在一旁瞧著,眼眶逐漸溼潤。簫霽才來三天,她的兒子就有這般大的變化,這令她甚是欣喜。
李萍萍:“簫霽,你要回去了?”
簫霽:“是啊,阿姨。”
李萍萍瞧出兒子臉上細微的神情,她緩緩靠近,握住紀寧羽的手,“兒子,你想跟簫霽回元城嗎?”
紀寧羽此刻不知如何抉擇,未作回答。
李萍萍看著簫霽,一臉鄭重,“簫霽,寧羽跟你回去,會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活?”
李萍萍知曉兒子內心的想法,她定要簫霽一個明確的態度。
簫霽看著李萍萍,微笑著,“不會的,阿姨,我能夠照顧好紀寧羽的,阿姨放心。”
李萍萍微笑著對簫霽說:“那我去給寧羽收拾行李,你們何時出發?”
一旁的紀寧羽嘴角忍不住上揚,他很想跟簫霽走,如今他媽替他作出了選擇,他內心甜如蜜,好似吃了顆糖。
簫霽微笑著說:“不著急,阿姨,後天出發就行。”
李萍萍笑著說:“知曉了。”
隨即起身離開,簫霽慢慢走到紀寧羽身旁,“走吧,帶你出去透透氣。”
紀寧羽甚是緊張,“去哪?”
簫霽這會兒已將紀寧羽推出了庭院,走到了大馬路上,紀寧羽聽著車聲,內心恐懼至極,自從受傷,他就未曾出過門。
簫霽察覺出紀寧羽內心的不安,他輕聲開口,“別擔憂,有我在。”
簫霽推著紀寧羽在大馬路上走著。
“弟弟,你多久未出來過了?”
“自從出車禍後就沒出來過。”
“是家裡人太忙嗎?”
“不是,是我自己不願出來。”
“是害怕他人異樣的目光嗎?”
被戳中心事,紀寧羽沉默良久。
簫霽笑著說:“弟弟,有我在,你別憂心。”
簫霽推著紀寧羽在外面走了一會兒,就往回走了。
“弟弟,咱們現在回去了。”
聽到回去,紀寧羽才稍顯放鬆。
“弟弟,出來吹吹風,心情有沒有好一些?”
“嗯。”
簫霽極其溫柔,“弟弟,跟我回元城,我每日推著你出去,好不好?”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