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些什麼苦,或許……可以從《長阿含經》卷十九《世記經——地獄品》的記載中,得窺一鱗半爪。
“佛告比丘:此四天下有八千天下圍繞其外,復有大海水,周匝圍繞八千天下,復有大金剛山,繞大海水。金剛山外,復有第二大金剛山。二山中間窈窈冥冥。日月神天有大威力,不能以光照及於彼。彼有八大地獄,其一地獄有十六小地獄。第一大地獄名想,第二名黑繩,第三名推壓,第四名叫喚,第五名大叫喚,第六名燒炙,第七名大燒炙,第八名無間。此八大地獄各有四門,於其四門各有煻煨增、屍糞增、鋒刃增、烈河增等四地獄,故每一大獄計有十六遊增地獄。
凡犯殺生罪、偷盜、邪淫、毀正見、或犯五戒者,皆墮落無間地獄。要被獄卒以熱鐵繩縱橫捆縛,或斫或鋸。要遭諸鬼卒驅罪人入兩鐵山間,受兩鐵山之擠壓,肉骨碎裂。要受投入熱鑊中煎煮,要被驅入猛焰火室,或以鉗開罪人口,灌入烊銅,燒爛五臟。又或要臥熱鐵上,由首至足,被獄卒以大熱鐵棒打碎成肉糜。此獄罪人所受之苦,永遠無有間歇。”
梵清惠清清楚楚地覺得,自己假如不是又回到了當年在靜齋中學藝的那段歲月,那麼就一定是已經下了地獄。事實上,兩者差別也並不太大。可是如果讓她主動選擇的話,那麼……她更願意是後者。
“若犯邪淫妄語等罪者,墮生無間此獄……觀世音菩薩在上,弟子不該心生淫邪妄念,活當遭此報應。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觀世音菩薩?哼,在寡人面前,她算得了老幾?”
正在暈暈沉沉,苦受酷刑煎熬的時刻,意識最深處驟然在全無預兆之下,突然就浮上來一把自信得霸道,自負得簡直狂妄的聲音。緊接著,有股強悍暖流如山洪暴發般從天靈百會要穴上猛然灌下。霎時間另她渾身經脈穴道與四肢百骸都同受劇震。當即便不由自主地,緩緩睜開了眼眸。
沒有什麼地獄,也沒有什麼獄卒,甚至連之前清清楚楚,實實在在地感受到的各種痛苦,都彷彿盡數化作幻夢一場。真實的只有夜幕上那輪皎潔明月,只有背後倚靠著的菩提樹,只有眼前這堆燃燒得正旺盛的篝火,還有……
篝火邊那個只有獨臂單腿,還瞎了一隻左眼,滿頭鬚髮皆赤紅如火的——九千歲。
為什麼我沒有死?為什麼九千歲會坐在這裡?還有……他呢?他在哪裡?是已經逃出去了嗎?
心中有所想,表情上自然也就有所反應。縱使只是極細微的一點點蛛絲馬跡,可是對於九千歲來講卻絕對已經足夠明顯。他收手撤去了那續命再造,擁有可生死人肉白骨奇效的宇宙真氣。冷哼兩聲,道:“找那個臭小子嗎?用不著東張西望了,在這裡呢。”語畢翻腕隨意凌空虛抓,立刻就在妖龍黑霸王身邊抓起了團黑影,越空橫跨數丈,“咚~”地也放到了篝火旁邊。定眼細看,果然就是楊昭。只是此際他雙目緊閉,氣息全無,也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
梵清惠面色陡然“唰”地變得蒼白如紙。只呆了兩三秒,突然如夢初醒,立刻出手抓起小王爺臂膀探他腕脈。一觸之下,驟然就覺有股極霸道的熾烈炎勁,從小王爺體內狠狠爆發。別說她猝然間毫無防備,即使預先提防了,可是剛剛才重傷初愈,如今丹田內仍是空蕩蕩地連半絲真氣也提不上來。皓白手腕當場就被震得高高揚起,炎勁循經脈上行直透入五臟六腑之內。梵清惠慘白的臉色陡然似喝醉酒那樣紅得如欲滴血,她喉嚨一甜,回頭就“哇~”地吐出好大口鮮血。嬌軀晃了晃,不由自主向後退開幾步,緊靠著菩提樹的樹幹不讓自己倒下。顫聲道:“這是……不,這不是……”
梵清惠之前豁盡拼命,不惜動用玉石俱焚的師傳秘傳心訣臨時提升功力阻擋九千歲,體內經脈早被破壞得一塌糊塗,本該立斃當場的。幸虧得九千歲用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