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宮佔地範圍極為廣大,足以容納上萬軍馬駐紮。但現在即使把離宮中平時負責打掃與維護的僕役再加上這次前來驪山搜尋皇陵的所有人統統都算上,也不出三位數,自然地廣人稀得要緊了。先前黑巫天女為了與黃金雄獅秘密說話,又特地找了處極偏僻的所在。所以儘管鬧了這麼久,可是四周仍然靜悄悄地,並沒有驚動到任何人。
手起指落,異魔出手如風,接連封了黑巫天女身上一十八處要緊穴道,徹底斷絕了她所有逃跑或掙扎的可能性。然後又是橫拉倒扯,強行把她拖回到幻忘子旁邊。五指鬆開,毫無自主之能的黑巫天女像破麻袋般頹然落地,嬌嫩白皙的面龐摔落泥土之中,更顯得黑白分明,反差無比強烈。
像只受傷老狗般同樣蜷縮在地面的“百里獨步”,其身體抽搐著開始不斷變形,幾秒鐘時間以後,幻忘子完全解除偽裝,恢復了自己的原形。投身妖道之後,他的體質也出現極大變化。其中最顯著者,莫過於擁有了正常人類所不可能有的超級自愈能力。哪怕剛才被黑巫天女狠狠咬掉了半截舌頭,可是隻在這片刻工夫,他的傷勢居然已經基本恢復。哪怕疼痛仍未完全消除,可是倒也勉強可以說話了。
可是身體受傷容易恢復,精神受創卻難平復。想他幻忘子平生糟蹋良家女子無數,幾時曾經吃過如此大虧?更糟糕的,卻是自己明明在異魔面前誇下海口,要“略施手段,就讓這雌貨乖乖臣服”。沒想到到頭來卻被個女子整治得死去活來,面子全都丟盡了。如此這般,怎不教他為之惱羞成怒?霎時間,幻忘子怒火之盛,甚至連“帝恨怨火”也都被比下去了。他掙扎著從泥地上爬起,掐著黑巫天女的脖子將她提起來,立馬一個耳光狠狠摑過去,口中含含糊糊地咆哮怒罵道:“千人騎萬人壓,不識抬舉的臭婊子,竟敢咬道爺的舌頭?看老子不好好炮製妳!”不由分說,動手就去撕扯天女的衣衫。
幻忘子這等舉動,當真不顧大體到極點。異魔看得暗暗皺眉,忍不住出手一格,沉聲道:“幻忘道兄,且慢。這女子傷了道兄,確實該狠狠懲罰,不過眼下大事要緊,咱們暫且放她一馬卻又何妨?等到大事成功之後,道兄想怎麼炮製她,還不是易如反掌?”
異魔在朝陽天師那一夥中地位極其特殊,所以幻忘子也不敢逆了他的意思肆意胡來。儘管心內不情不願,卻還是住了手。他憤憤然鬆手任由黑巫天女摔下,飛起一腳踢在她小腹上,哼道:“便宜妳這婊子了。”雖然未曾運上真氣,可是這一腳力度也頗重。更兼使勁甚是陰毒。霎時間,黑巫天女只覺得五臟六腑劇痛如絞,偏偏穴道被封死,連蜷縮起身體略減痛楚也不能。那種痛苦無法宣洩的感受,絕對生不如死。她咬緊銀牙,喉嚨深處發出連串“咯咯咯~”的響聲,拼命苦苦忍耐。渾身上下每寸肌肉都繃緊如石,乍看之下,倒似乎比幻忘子這貨真價實的妖邪,還要更加猙獰十倍。
好半晌過去,痛苦的浪潮好不容易終於逐漸退去。黑巫天女如釋重負地吐出口長氣,渾身也是淋漓冷汗。面龐上早沒了絲毫血色,只剩餘一片蒼白。溼漉漉的頭髮混合了汙泥粘在額角,更突顯出她的憔悴與虛弱。幻忘子獰笑著再將她提起,陰側側道:“婊子,給道爺仔細聽好了。老子問一句,妳就乖乖答一句。否則……哼哼,比起剛才那一腳還更加厲害百倍的手段,道爺這裡還多的是,絕對足夠將妳整治得求生不得,求死更不能。”威脅的話說過,他又是一指點出,解開了天女的啞穴。問道:“婊子,道爺的易容變身咒術天衣無縫,妳究竟是怎麼看出破綻來的?”
幻忘子既然要逼供,這個問題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排在第一位的。相比之下,套取關於秦始皇陵墓的情報,才更應該是他的任務。可是假如不先搞清楚究竟自己在哪裡出了破綻,幻忘子就無論如何也不肯死心。即使有些不顧大局,他也懶得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