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但只要楊堅一日未正式行冊立之禮並公告天下,則儲位究竟誰屬,仍是未知之數。即使楊堅確實立了河南王為皇太孫,一但他駕崩,漢王手握重兵,卻怎麼可能安心屈居侄兒之下?漢王所轄山東五十二州,就是當年後漢三國時袁紹的屬地,歷來就極富錢糧。北魏宇文氏崛起及高歡立齊代魏,都全依靠了這塊地盤。漢王若然當真起兵叛亂,則其規模與嚴重程度,決非是僅僅握有巴蜀的楊秀所能比擬。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此乃兵家千古不易之至理。以現下形勢而論,楊玄感要成皇稱帝,唯一機會就是先將局面攪亂,而且越亂越好。就像當年秦始皇死後,若非秦二世放任趙高胡作非為,以至於九州大地上處處民不聊生,六國後人也決計無復國滅秦。故此大隋江山之安危,全繫於當今天子楊堅一身。楊堅若在,楊氏基業就穩如磐石,任何人也撼動不了。楊堅若崩,則江山必亂。江山若亂,憑了再世霸王蓋世無敵的修為,再加上楊素為相二十年所積累的人脈(此等人脈太平之時無用,只有到了亂世才顯得出來),要自組一支軍隊以參與逐鹿中原,那是易如反掌之事。要重現當年晉室“八王之亂”以後劉淵再立漢國的故事,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楊玄感此計一出,旁邊的空我眉宇間登時便顯不愉。搖頭道:“霸王,你這計策雖然好,卻未免太也毒辣。假若你當真如此作為,天下百姓要遭的罪可就大了。想當年,你就是因為欠了份仁恕之心,在鉅鹿一戰大破秦軍之後坑殺降兵二十萬,所以才最終導致天項侯背離,卻全去投靠了有仁者之風的劉邦。前車可鑑,難道還要重蹈覆轍嗎?”
楊玄感雙眉逐漸倒豎,冷電也似的目光直勾勾地在空我身上掃了兩遍,凝聲問道:“虞姬,這長毛和尚究竟是什麼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挑釁本霸王,是仗著有兩手三腳貓的工夫,就自以為可以教訓本霸王了嗎?”
聶二孃深知霸王的性格,深恐他和空我起了什麼爭執。急忙抓住楊玄感手臂,柔聲道:“大王,忠言逆耳啊。想想當年的亞父?”
能得西楚霸王拜稱“亞父”者,自然就是范增了。想當年,他見劉邦入關中後便與民約三章,知其終非池中物,於是力勸霸王在鴻門宴上殺掉劉邦,以絕後患,可惜霸王認為劉邦畢竟是自己結拜的義兄,不肯下殺手。之後又被劉邦用反間計,竟對范增產生了猜忌。范增心灰意冷,於是辭官回鄉,途中因背疽發作而死。霸王對此一直愧疚於心。如今“亞父”兩字入耳,他胸中殺氣登時便稍微消退了幾分,卻冷冷道:“就憑他,也配和亞父相比?哼!虞兒,妳和他到底有什麼關係?”
聶二孃嘆道:“霸王,前生的虞姬已經死去八百年啦。就像你如今是楊玄感一樣,妾身也另外有了身份。在越國公和了空大師他們心目中,就只知道妾身是‘聶二孃’而已。當然,妾身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們便不知道了。”
楊玄感聽得起了幾分好奇,問道:“那麼,虞兒妳還有一個身份是什麼?”
聶二孃苦笑道:“佛門禪宗二祖慧可大師的……私生女兒。也是他〖涅槃道〗的唯一傳人。”頓了頓,卻又柔聲道:“這樣也好。至少,妾身如今也懂得一點粗淺武,若然遇上敵人,也能有力自保,不會再像前生那樣,只能拖累霸王為妾身分心了。至於空我師兄……”
聶二孃眉宇間自然而然地泛出一絲親厚的笑意,柔聲道:“他是佛門禪宗初祖,菩提達摩的傳人。空我師兄不但修為高絕,而且更有佛門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