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它也是一間禁閉室。裡邊很小,比普通的衛生間三分之一還小,三面是牆,一面是門,腳下一個蹲便,人一進去轉個身都難。
牆上有鐵環,手銬子往上一銬,非坐非站,想直腰直不起來,想坐下屁股挨不著地。乍一看這刑罰遠比被人拳打腳踢一頓人道,可是想想只能這個姿勢得從早九點堅持到晚四點,換了誰都寧願被人狠揍一頓了。
兩個勞動號把張勝塞進去時很費了番功夫,等把他銬好再把門關上,兩個人也氣喘吁吁的。
門一關,裡邊就半點光線都沒有了,如墨的一片黑,只有腳底下傳出滴答滴答地聲音,那是蹲便裡向下淌的水,這裡的水就是這個速度,永遠是用滴的。
在一片黑暗裡,張勝地大腦緊張地思索著:“到底是誰對我有如此刻骨的仇恨,非要置我於死地?”
回想自己的這一生,做個小工人時,一直是與世無爭,哥們兒倒結識了幾個,卻從沒有與人發生過紛爭,倒是最近這一兩年來,捲入了太多地利益糾葛,第一個得罪地人便是現在地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賈古文。
“會是賈古文嗎?”張勝在心裡問自己:“不,不會。從目前的情形看,張二蛋一案公開審理,說明賈古文所依附地政治力量已經站了上風,一個政治上chūn風得意的人再怎麼恨自己,也不會冒這麼大風險來報復自己,使得yīn招,下點絆子的可能xìng比較大。”
“那麼是楚文樓?”張勝搖了搖頭,
翻了自己的假設。他聽說過楚文樓後來的下場很慘,養活自己都成問題。哪來這財力買兇殺人?
“那麼會是他嗎?不可能……我不能胡亂認人是朋友,也不能草木皆兵。他沒理由這麼做啊,為了這麼點事他怎麼可能僱兇殺人?可是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甄哥說的那句話在他耳邊響起:“不一定要你去和人結怨,有些人,只要你擋了他地財路,你對他有了威脅,他一樣會想法除掉你。”
“可是,我能對他有什麼威脅?為了一個頂多判五年的抽逃出資案就買兇殺人?這太荒唐了吧。不……也說不定……,我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維去分析每一個人。身份地位不同。在乎的事情也就不同,思維方式也就不同。
比如那個文先生,他以前一定是個風雲一時的大人物,當他站在權力巔峰上的時候。如果有人威脅到了他的安全,哪怕後果只是讓他失去一年zìyóu,他會不會甘心伏法?以他的權勢和能力,如果只要吩咐一聲就能辦到的事。他會不會禁受得住讓對方永遠消失地誘惑?
會的,一定會,哪怕證人不只一個,他也會想辦法把對方全部除掉。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家的衙內。都能視人命如草芥,何況是在監獄裡猶能坐擁風雲、如王似侯地文先生。人命關天,那是對小民們說的。
可他……徐海生……他是由於這個原因?”
張勝的腦海裡不期然地閃過一些畫面。那輛黑sè的賓士車上疑似徐海生地人影。麥小齊用筷子插入喉嚨自殺的畫面。以及今天牛手裡磨尖的飯勺柄,這些影象慢慢重合到一起。
“難道真是他?”張勝忽然覺得背上有冷汗滲出來。
剛想到這裡時。門突然開了,牛管教雙手叉腰站在門口,腰裡彆著根黑橡膠棒,挺胸腆肚像蛤蟆將軍似的瞪著他冷笑:“張勝,聽說裡邊有人想搞你?”
張勝鎮定了一下情緒,笑笑說:“管教,您套我話呢?”
牛管教眉毛一豎,剛想發火,張勝又道:“其實我不說,您心裡也跟明鏡兒似地,牢裡有什麼風吹草動,怕是瞞不過您那一雙法眼。”
牛管聽了便嘿嘿地笑:“有人想讓你永遠閉嘴,那你就該跟zhèngfǔ好好合作,坦白交待,爭取早點出去或者勞動改造重新做人,你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