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到那裡不去御門席覺得虧,去一趟回來至少漲兩斤,電話裡聽我說好吃的又眼淚汪汪……哈哈,女人真是麻煩。”
“幹嘛不吃素,御門席現在不也有小素宴了嗎?我上週一才從A市回來,發現菜品上A市比S市更新的要快好多,那裡的醋芹都可以小量買回家了。就是貴,我買了小半罈子都覺得跟用金子稱重似的。本來回來還想慢慢吃的,上回我爺爺喝酒,順便拿出來給他下酒,從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我的醃菜壇。要說御門席他們家的東西也是真精巧,芹菜跟筍條挑不出一根老的,醃菜用的據說還是窖過酒的罈子,連辣椒油裡每個芝麻嚼開都是炒香的。我第一次點的時候還覺得一碟酸菜那個價格太宰人,吃過之後反倒覺得物有所值。”
桌子和桌子之間離的不遠,老人家們聽一群小輩從葷菜聊到素菜,從主食講到甜點,說不嘴饞肯定是假的。他們到了這把年紀,家裡境況又好,只要是身體撐得住的,那都可以算得上是閱遍美食。但是年紀大了,人對味道越發不敏感起來,市面上動輒炒到天價的酒水菜品,在他們嘗來也恐怕只是味道尚可而已。御門席的兩道酒是這些年難得在他們圈子裡掀起騷動的產品了,因為追捧太多,所以他們對這個品牌的印象也逐漸固定在了酒水上,聽到自家那群出奇挑剔的小輩們將邵衍的手藝誇成這樣,老人們都是既期待與害怕失望。
王老把茶葉塞給勤務兵,囑咐對方要小心替他保管好,嘴裡道:“難得我小外孫女也會夸人,一罈芹菜記到現在,真是小器。”
“你搶孩子的口糧,怎麼不說自己不要臉?”高老向來喜歡用話堵他,笑罵之後又實在好奇,“那個什麼醋芹……真有那麼好?”
王老瞥他,眼神裡是輕蔑和驕傲:“沒見識了吧?御門席那個醋芹……嘖嘖嘖,不知道怎麼說,那味道……總之絕了!要不你以為我為啥心心念念要嘗一頓邵衍的手藝?虧得我家孩子有孝心,否則就我這個脖子朝下都入土的,到死都不知道能不能嚐到他們嘴裡那些菜的味道。”
一群老夥計們邊嘴饞邊感傷起來。他們這樣的歲數,過一年少一年,生命都在可見地流逝。因為年輕的時候受過傷,他們的身體都不見得很好,平日裡小心保養,也未必有尋常人家的老人那樣健康,像王老這樣能活上八十的少之又少。每年見面都要少幾個人,七十歲儼然成了“生死大關”,想要及時行樂,腿腳卻已經吃不消了。
王老倒是樂呵呵的,他有什麼可遺憾的呢?落魄過、富貴過,被打壓過、也平反過,他戰功赫赫,滿身勳章,自問這輩子走得問心無愧。家裡也子孫滿堂,人口興旺,小輩們雖說感情不夠和睦,但等他這杆大梁倒下之後,失去依靠的兄弟姐妹們早晚會團結起來的。該享受的他都已經享受過了,他什麼也不缺,什麼也不少,連本該成為遺憾的御門席,在走之前都有機會嘗上一趟,不虧了,不虧了!
眾人正摩挲著杯盞茶具傷感,冷不防便嗅到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一股甜香。早已經習慣御門席菜品出場方式的小輩們紛紛翹首去看,長輩們也下意識四下搜尋起來,便見三個勤務兵端著三個大到了不得的盤子從院門走了進來。
盤子裡的東西正騰騰冒熱氣,看著精巧漂亮粉嫩可愛,是堆成金字塔形的壽桃山。王老眼力好,隔老遠看到桃子的時候嘿的一聲就笑了:“還做了壽桃?哎呀本來還以為普通吃一頓就好,這麼多壽桃,下大功夫了吧?”
壽桃正當中擺在桌上,夠以假亂真的粉桃泛著濃濃的面香。王老是北方人,尤其愛吃麵食,直接伸手便拿了個桃尖塞進嘴裡,一口咬下半個。
“唔!!!”
眾人只看到他眼睛瞬間亮了,王家的子女們看他吃地這樣大口,怕他噎著,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王老吃到一個肉餡的,嘴裡嚼巴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