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那邊的情況固然錯綜兇險,可自有聖主、神女留下為您留下的後手在,公子何不——”
“我不會回去的。”王恕不想在聽,打斷了他,“我與王氏,已經沒有任何關聯。何況這副病體殘軀,即便回去,又能有什麼大用?你難道要指望我去力挽狂瀾嗎?”
“有何不可?”韋玄咬著牙道,“公子身上舊疾,不過是因有一段病骨,阻礙了生機。一命先生都說了,只要能有一段天生劍骨,將這段病骨替了,自然百疾退避,萬病皆消!”
王恕聞言,竟沒忍住笑了一聲:“天生劍骨?”
他實在沒想到,韋玄還沒有放棄。
這一時,不免又覺諷刺又覺悲哀:“先不說數百年來,修界幾人能有天生劍骨,就算真的找到,旁人又憑什麼救我呢?天底下有幾人會放棄修煉,甘願將自己的劍骨獻給別人?你們所能用的手段,無非是威逼與利誘。”
韋玄張口想要反駁,可回想自己對周滿所用的手段,對著王恕那洞徹的目光,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王恕只望著他道:“我自有我的生死。已經有太多人為我丟掉了性命,韋伯伯,不要再讓我徒增罪孽了。”
“可憑什麼?”在聽得他說許多人為他丟掉性命時,韋玄心中便湧出了一股悽愴,再也無法剋制忍耐,“得天賜名的是你,身負聖主、神女血脈的是你!你口含天憲而生,是真正的神都公子,這偌大的王氏本該是你的,連同這天下,都該由你說了算!”
他越說,聲音越高,彷彿要證明什麼一般。
然而從始至終,王恕只是平靜地望著他,只問了一句:“當真嗎?”
韋玄咬著牙,不說話。
王恕便慢慢道:“你們騙得了天下人,難道連自己也騙嗎?”
這一個“騙”字,彷彿一記重錘,砸到了韋玄身上,讓他渾身一震。
王恕卻只看向窗外那些沒開的病梅:“一切都只是個大謊罷了。從來就沒有什麼口含天憲、驚才絕豔的神都公子,有的只不過是一個天棄神厭、無法修煉的廢物大夫……”
他說這話時的神情十分平淡。
韋玄聽了卻悲從中來:“您不是廢物,您是——”
他就要說出那個名字。
然而王恕看向他,輕輕打斷了他:“不,我不是。”
韋玄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他一字一句,前所未有地堅定:“那不是我想要的名字,也不是我認過的命數——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