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平日文牘往來,二科負責各種銀糧收納審計,三科負責外邸與宮中、外廷的溝通往來,說穿了就是跑腿的。
姚桃此刻就站在二科門口,看著下面女官們緊張地撥打算盤,謄抄資料。她現在已經是正七品的典正,掛名在宮正司。宮正司是負責宮禁風氣糾罰的機構,類似外廷的都察院,權力極大。姚桃資歷不足,託福太子出宮,才撈到了這個職位。
對於她這個年紀的女官而言,足以為之驕傲了。
明朝的女官有兩項十分重要的職能,一項是保管天家印璽,即便是司禮監要用印,也得移文尚寶司,由女官取出使用。絕不是放在案頭上,隨便就能蓋的。田存善的官職叫做東宮典璽,但實際上他真正拿到太子印璽還是因為出宮。
另一項便是負責天子燕寢嬪妃進御順序和記錄。從洪武二十二年起,宮中就有專職女官負責此事,名為彤史。後來彤史也兼顧了東宮的性教育職能,在東宮、親王大婚之前,讓“單純”的皇子們瞭解男女之事。
朱慈烺在宮中時,斷奶之後乳母就被放出了,身邊全是太監伺候,另外只有兩個年過六十的老婆婆負責看顧,成天嘮叨“祖制”、“規矩”。因為預定明年大婚,所以皇后才會派來這些年輕美貌的宮女,以免太子什麼都不懂。
太子給這些女官、宮女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將善文者歸於侍從一科,善算者歸於二科,口舌伶俐腿腳勤快的分去三科。
女官不同於宦官,並沒有那些品學兼優的翰林教導。然而她們在被選入宮中充當女官之初,就已經受過了教育。照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規矩,這些女官都是身家清白,識文斷句,善於女紅、計典的賢能女子。
即便是那些採買來的宮女,要想升為女官,也得經過內監的文化教育。
所以大明開國至今,有不識字的司禮監太監,卻沒有不通文墨的女官。
姚桃本來是女官之首,卻被太子任命為二科科長,權責範圍一時不明瞭起來。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為太子盡心辦事,反正大明朝上上下下權責混亂的地方多的是。
“姚典正,”有女官捧著簿冊,上前道,“已經遵命算好了。”
姚桃接過簿冊,翻了翻,按照宮中秘傳的口訣,簡單初審了一下數字,道:“讓大夥休息片刻,先別急著散。你跟我來。”
“是。”那女官莞爾一笑。
姚桃知道太子和劉太監還等著,也不多說,快步朝書房去了。那女官亦步亦趨跟在後面,不敢落開太遠。
到了太子書房門口,姚桃止住那女官,道:“你候在這裡。”說罷,裡面的小太監已經喊了姚桃的名字,讓她進去。
書房裡燈火通明,一支支手臂粗的蠟燭照得屋裡恍如白晝。非但太子坐在寶座上等著,旁邊還有劉若愚、吳偉業和周鏡。
見到女官,吳偉業顯得十分意外,既想好好打量一番,又不敢正眼直視。
姚桃也沒想到還有外官,心頭直跳,說話聲音都有些打顫。她道:“殿下,這是今日募捐款額的匯總。”
隨侍上前接過簿冊,送到太子案頭。
朱慈烺翻開,看了各類匯總,以及最後的總數字,輕聲笑道:“一晚上就得了五千三百兩。我大明計程車紳真是慷慨豪爽。”
吳偉業有些吃不準太子是否在說反話,看到劉若愚、周鏡陪笑,勉強扯了扯嘴角,卻又矜持地不敢動作太大。
“你坐。”朱慈烺指了指吳偉業的下首,對姚桃道。
姚桃緩步走到座椅前,淺淺坐了,腦中卻已經是一片空白。
朱慈烺從桌上取過一沓紙,讓隨侍交給劉若愚,道:“這名單上的人都是中官不肯來,以及沒有捐的,你去交給王承恩。可以跟他直說,若只發配去守陵,孤家會很不高興。至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