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他真這麼做了,皇帝也不會同意。在皇帝眼裡,這些臣子是他最後的班底,也都是忠心耿耿的命世之才,怎能夠輕易放出?
“還請陛下早日回朝歸位,以定人心。”姜曰廣上前進言道。
崇禎帝容光煥發,立刻問道:“南都眾臣,已經在籌備迎駕了?是走陸路還是水路?”
朱慈烺心中冷笑:以南京那些空談之輩,還指望他們組織大軍勤王迎駕?能不急急忙忙投降就不錯了。
果不其然,姜曰廣面容凝固,道:“若是陛下南幸,只要一封詔書,南京諸臣自然著力迎駕之事。”
崇禎臉色一黯,道:“如此說來,並沒有兵馬迎駕。”
姜曰廣急忙道:“陛下,左鎮擁兵二十萬,鳳督麾下復有二十萬兵!若是陛下南幸,豈會沒有兵馬?”
崇禎望向朱慈烺。雖然他不願意相信自己兒子挾天子以令諸侯,但不得不信一個事實:如果皇太子不點頭,聖駕是絕對出不了萊州府的。
“父皇陛下早在二月間便下詔天下兵馬勤王,”朱慈烺乾咳一聲,“三月離京,更是下詔南都諸臣迎駕勤王,鎮守要隘。如今卻連南軍一兵一卒都沒看到,還要如何宣佈南幸?走水路是不得已而為之,焉能一險再險?若是走陸路,沒有兵丁護衛,沒有行宮駐蹕,沒有糧草接應,沿途又多盜匪,怎麼走?”
姜曰廣被皇太子問得一愣,道:“臣沿途北上,路面還算安靖。”
朱慈烺呵呵笑了。
此刻完全不用皇太子說什麼,站在堂上的眾文臣紛紛發難,頓時使得姜曰廣面紅耳赤下不得臺。若不是他身心還算健康,恐怕早就被堵得心臟猝死了。
“太過浪對。”朱慈烺低聲說道,卻又故意讓皇帝聽得清楚。
崇禎頓時對姜曰廣無比失望,只覺得再坐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父皇,”朱慈烺突然對抽身欲走的皇帝道,“姜曰廣所言也有道理。父皇一日不在南京問政,天下人心就一日不寧。”
堂上頓時靜謐下來。
“然而道路不通,侍衛不足,父皇陛下無法遽促起駕。兒臣以為,可派一員可靠太監,充南京守備太監,統籌迎駕之事。”朱慈烺道。
姜曰廣沒想到皇太子會為自己說項,轉而一想,卻又懷疑這是太子想在南京安插親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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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九 粉身碎骨渾不怕(七)
南京雖然有一整套的官僚體系,但這些大佬只享受待遇,並不承擔工作。因為清閒養老,故而世人稱之為“吏隱”。
真正有實權的人只有三個:一是南京參贊機務兵部尚書,一是南京守備太監,還有便是提督南京軍務勳臣。
南京參贊機務兵部尚書是史可法,由漕運總督升任,在江南頗有人望,不能輕去。
提督南京軍務勳臣顧名思義是要勳臣出任。皇太子遠在北京,於南京勳戚並不熟悉,若是派些新貴出任,又不能服眾。
只有南京守備太監,那是皇傢俬奴,可以隨心調換。而且守備太監的地位又是最高,與勳臣、大臣共坐一堂的時候,尚書只能坐上座,他卻可以坐主席,是天子“三千里外親臣”。
如今南京守備太監是韓贊周,這人謹慎低調,若不是特意詢問,朱慈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然而現在可不是無過有功的時候,朱慈烺對於韓贊周沒有觀感,但對於南京守備太監這個位置卻有打算。
“皇太子可有人選?”崇禎帝冷冷問道,也是在試探朱慈烺到底想做什麼。
“此職司當用親近之臣,兒臣不敢置喙。”朱慈烺利索應道。
眾人也頗有些意外,心中懷疑皇太子到底還是閱歷不足,恐怕白白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