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炤好奇地打量著街道兩旁的店鋪,將賣吃食和裁縫店牢牢記在腦中。他以前聽總參的那些參謀說過,軍營之中一日三餐都能吃飽,但因為消耗太大,所以常常到了夜晚就會肚子餓。這個時候就要翻牆出去買吃的,所以提前掌握食品補給點的位置就格外重要了。
至於裁縫鋪子,則是因為作訓服太容易磨損,總得找人縫補吧?
邊走邊看,朱慈炤已經到了道路盡頭,正是一個高達三丈的牌坊,上書“精忠報國”四個字。精忠報國牌坊之後是一面白澤照壁,照壁前有師生模樣的人在檢查錄取通知書,核對名冊,發給兵牌,然後讓眾人憑著各自的兵牌前往照壁背後的告示板上查詢各自宿舍。
朱慈炤在遞出“朱勇”的錄取通知書時還有些忐忑,發現接待他的教官沒有任何變色,只是從名單中找到他的號碼,將兵牌拍在他的掌心,便大叫道:“下一個。”
見順利過關,朱慈炤總算放心大膽地往裡走去,再不擔心自己的西貝身份會被人揭穿。
為了保證秘密級別,朱慈烺特意讓閔子若去的大都督府,從上到下近十個關節的負責人被從家中叫了出來,就是為解決“朱勇”的入學問題。他們都是知道分寸的人,自然不會透露給京師講武堂的人知道。
即便是京師講武堂的祭酒也只以為朱勇是個手眼通天的勢家子弟,斷沒想到是永王殿下。
朱慈炤的宿舍在洪字樓二樓最底間,雖然上樓之後走的路多些,但沒有人從他宿舍門口走過,更加清靜。講武堂的宿舍都是四人一間,每棟樓樓下都有公共衛生間和浴室,條件並不算太好。
許多將門子弟在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進了宿舍之後紛紛掩住口鼻,面露嫌惡之情。
——灰是有點大,還帶著一股黴味,不知道多久沒有通風了。
朱慈炤徑直走到玻璃窗前,推開了的窗,一股清風旋即湧了進來,從大門帶走了黴味。不過房間裡的灰卻更大了,在光束下快樂地翻騰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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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八 弓箭行人各在腰(9)
“別開窗!風大,吹得灰塵到處都是!”一個突兀的聲音讓朱慈炤從清風的陶醉中醒來,望向自己下鋪的室友。
那室友不知什麼時候到的,已經換了朝服,正襟端坐在床沿。不知道他家人出於什麼考慮,竟然給他準備了大紅色的被褥,而朝服也是紅色的,使得他完美地與自己的床鋪融為一體。
朱慈炤剛才只顧著看自己的宿舍,沒注意到他,此刻見他說話好不客氣,心中自然更是不喜。如果他還是永王,自然可以擺出威儀呵斥他,但現在他只是個無名小卒朱勇,該如何應對?
此時此刻,朱慈炤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沒有了王爵,竟然連跟人說話都不會。
“這麼久了也沒見你擦。”對面上鋪上也竟然也睡了人,此刻從床簾中探出頭來,露出光溜溜地鎖骨,顯然連小衣都沒穿。
“哼!”那紅鋪蓋從鼻中哼了一聲:“我不會。”
“哈。”那裸睡的男子,索性一把扯開了床簾,跳了下來,果然上身精赤,下身倒是穿著白綢緞褲。他打量了朱慈炤一眼,道:“你是朱勇?你的行李在第四個櫃子裡。”
“多謝。”朱慈炤對他印象頓時好了起來,從“放蕩無禮”改為了“不拘小節”。他從櫃子裡取出自己的鋪蓋,對兩個箱子視若無睹,因為他知道箱子裡是自己的衣服,現在換朝服顯然太早。
至於鋪蓋……有鋪有蓋,但是到底哪個是鋪的,哪個是蓋的呢?
朱慈炤陷入了入學以來的第一個難題。
在他的犯難的時候,宿舍裡最後一位室友也到了。只從外觀上看,這位室友的家境似乎並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