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好了,等趙小晶生下兒子來,就跟她一筆錢打發他走。那時的他已經五十歲了,放在老家已經是半截身子 入土的人,可回頭一看,還沒有個後。百年之後,連給他看家的人都沒有,這種恐懼感讓他寢食難安。可大他兩歲的妻子正值更年期,過後再也無法生育,再加上他 生意上多有應酬,藉此機會認識了不少女人,慢慢接觸著,便不知不覺地越了雷池。
對於趙小晶,他一開始只是圖個新鮮,並未打算太 深,根本還沒想到孩子那一層。可後來有一次帶她出去玩,一位有經驗的老婦人說一看她面相和身材,應該是個好生養的。這句話他當時也沒往心裡去,後來漸漸地 交往久了,他覺得這女人也算有趣,才真正動了讓她給生個孩子的心思。
妻子知道這件事後,一反常態地堅決且強硬地要離婚。他不想 離,可妻子以死相逼,他唯有屈服。趙小晶那段時間知道他因為離婚心情不好,伺候他是服服帖帖的,儼然一朵溫柔的解語花。妻子離世的那段時間,她一直沒有出 現,等到他差不多恢復之後,才復又回到他身邊,是之前十倍的溫柔。他正是需要情感慰藉的時候,她也就這般趁虛而入了。
也是到後來,他才發現趙小晶是個有手段,有斤兩的人。蠻橫,嬌氣,不似之前那樣善解人意了。可那時候,她已經懷孕了,而且還是個兒子。費了大番周折得來的孩子,他對她的所作所為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小徐。”他回過神,對徐沂說,“恬恬有沒有在你面前提過她媽媽?”不知為何,他突然很想知道這個。
“很少說,這是她的一個心結。”徐沂飲了口茶,聲音清透,“不過昨晚她沒睡好,夜裡說了許多夢話,反覆地叨唸媽媽、地震、爸爸。”
褚屹山一聽,一下子就愣住了。
徐沂也察覺出來了他的失神,他嘴巴微張,眼袋明顯,老態突現。他給他添了杯茶,輕聲問:“爸,您怎麼了?”
褚屹山像是被驚醒了一般,睜大眼睛看著他,許久才揮了揮手,有些有氣無力地說:“沒事,沒事。”
“這 兩天事多,您大概是累了,先回去休息下吧,褚恬這邊有我。”徐沂看著他,微微一頓,復而又道,“爸,我這話可能不中聽,但還是想說一句——以後儘可能,不 要再讓您和趙女士之間的事,困擾到恬恬。她性子您也清楚,任性又衝動,沒人看著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傻事。我不希望她這樣。”
褚屹山深深看了他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一直到最後離開,褚屹山的臉色都不十分好,蒼白又蒼老,像是剛生過一場大病一樣。
徐沂站在馬路一旁,注視著他的車子絕塵而去。落日的餘暉站在他臉上,籠上了一層薄薄的光。良久,他微微嘆了口氣。
他剛剛其實是存心的。
那天他跟褚冬梅打電話,要趙小晶的地址,一路過去聽她說了很多關於褚恬小時候的往事,包括她的家人。
讓他記憶最為深刻的是褚冬梅哭訴的一件事。
那 時褚恬剛上高中,有一次他們一家回了四川大山深處的老家。褚屹山那時算是衣錦還鄉了,前一晚在家裡跟人喝了許多酒,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還未起。也正是在這 個時候,老家突發了一場大地震,二十多年的土木房子塌了,將他困在屋裡。褚屹山在裡面,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時間一點一滴 過去,就在褚屹山情緒快要崩潰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面傳來的聲音,是救援隊趕到了。成功獲救之後,他看到的是妻子一雙哭的通紅的眼,和磨出水泡的雙手。她看 出他受傷了,二話不說將他背起,也不知她哪裡來得那麼大的力氣,一個九十斤的女人,想背起他這個將近一百五十斤的男人。她試了幾次,都未成功,哭著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