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是,這份殊榮也只人家這獨一份兒罷了。”
幾個人議論之中便聽見外邊說笑聲漸漸地近了。從碧紗窗裡看出去,便見姚鳳歌和寧氏一左一右陪著一身胭脂紫色綺羅燕服的姚燕語從外邊進來,三人一邊走一邊說笑,後面跟著三個年輕貴婦正是阮氏,蘇玉蘅和翠微。
這邊屋子裡有人認出了翠微,便對旁邊的人說道:“瞧見沒,那位穿棠紅色衣裳的原本是這府裡的丫鬟,現如今也是五品的誥命了。”
“不是說本是寧家的庶女失散了多年終於找回來了麼?”
“這種話你也信?不過人家現在也是國醫館裡的正六品了。還是那位趙將軍眼睛毒,在別人還沒想過來的時候就把人娶進門了。說起來也算是強強聯手吧。”
“你這話說的,若是覺得好,那輔國夫人身邊不是還有一個大丫鬟沒出閣麼?據說也是正六品了。你為何不去求了來做媳婦?”
“我倒是想過,不過一個二十二歲的老姑娘娶進門,不是太委屈我兒子了?”
“呵呵,說的也是。”
這邊廂房裡幾個夫人說笑之間,姚燕語已經隨著寧氏進了內宅上房的正廳。
宋老夫人穿了一身紫紅色福壽團花的襦裙端坐在主位上,旁邊陪坐的是兩位有年紀的老夫人,一個是鎮國公府的二太太,另一個是靖海侯的母親顏夫人。顏夫人年紀不大,但身份卻尊貴,她兒子是二等靖海侯,而且蕭家又佔著個帝師的名頭,旁人自然慢待不得。
王夫人今日只顧著忙著招呼賓客,還未曾落座。
姚燕語進來,先給老太太拜壽。
宋老夫人的壽辰往後拖了三天就為了等這個孫女,這會兒人已經跪在跟前,老太太自然高興,忙伸手拉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又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方嘆道:“竟然瘦了這麼多!前陣子聽說那邊不太平,我老婆子一顆心揪到了嗓子眼兒,好些日子都睡不著覺。做夢就是清江決口,洪水肆虐。”說著,還拿了帕子抹眼淚。
姚燕語欠身忙道:“孫女不孝,讓老太太擔心了。”
王夫人嘆道:“能平安回來就好!索性一切都過去了,接下來的日子在家裡好生調養一下身子。老太太每日裡唸叨,你若不回來,這壽辰也沒心思過的。”
姚燕語忙又給王夫人磕頭,王夫人彎腰把人拉起來,也細看了看她的臉色,嘆道:“果然是瘦了好多。你大哥後來不是去了湖廣麼?”
姚燕語笑道:“大哥是按察使,湖廣那邊事情複雜,不知有多少事情等著他去料理呢。”
“這話說的是。”王夫人嘆了口氣,又搖頭:“只是苦了你了。”
“女兒也不算苦。嘉州一帶誰在,百姓們流離失所,可謂哀鴻遍野。女兒雖然累些,但也一直是吃喝不缺,還有下人照料,相比已經好了很多。”
正廳裡坐的夫人們哪個不是富貴之極的人?縱然年前有地震天災,這些貴婦人們最多是擔驚受怕,但也沒受到什麼委屈,更沒有忍飢受凍的經歷。這會兒聽姚燕語說“吃喝不缺,有下人照料”的日子已經是極好,再看她消瘦的面容和尖尖的下頜像是大病初癒的樣子,臉上拍了胭脂自然看不出臉色,但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阮夫人和蘇玉蘅翠微三人繼而上前來拜壽,宋老夫人又連忙叫寧氏去攙扶,一番禮讓之後,大家各自落座,說些閒話。
宋老夫人拉著姚燕語坐在身邊,又細細的問她經過江寧的時候可曾下船去家裡看看,可曾見到了江氏。姚燕語一一答了,宋老夫人便瞅著眾人都說話的功夫,悄聲問姚燕語:“可曾見到你宋家的舅母?”
姚燕語輕輕搖頭:“並沒有。當時時間緊急,又有各位大人前來祭拜師傅,便沒來得及問及家事,連大嫂子也只是送了些吃喝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