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麼討人厭的啊。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康熙三十二年的夏天顯得特別長。其實後來,我還是抵制不住那一谷的陰涼,在幾位哥哥有空的時候,纏著他們,讓他們帶我去那谷裡玩。碰到四阿哥的次數不多,倒是十三阿哥和我們一起玩了幾次之後,和六哥越來越投緣,有空也經常往那個小谷跑。
據十三阿哥說,十六歲的四阿哥,開始學著處理朝廷上的事,經常很忙的;皇上有封四阿哥為貝勒的意思,暗許了分府的事;還說要給四阿哥指個福晉,但還沒選好人選,而四阿哥似乎更熱衷於朝政,說不介意緩一緩……這都是從十三阿哥那裡聽來的八卦,但這八卦的可信度是非常高的。我不由心下微微一酸,這安全係數比較高的未來夫婿候選人又少一個,還是安全係數最高的那個,我咋就晚生了這麼兩三年呢?
而那遇到四阿哥的兩三次,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語。不過,每次,他都坐在我旁邊,或許是巧合,或許是有意,但也讓我的虛榮心小小滿足了一下。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有些穿越文裡說四阿哥對服飾設計也有一手的事多半是真的,至少在上面是花過些時間研究的,尤其是對各類正規的宮廷朝服以及軍用服飾,盔甲,軟蝟。
四阿哥知道的裁剪,用料的理論和我比起來還是差一點的。女孩子都愛美,前世的我,雖說不上是個狂熱的名牌發燒友,但對服飾的合體和舒適度要求十分高,不免對裁剪和麵料選擇很挑剔,也花過一些心思研究。不過,不得不承認,四阿哥在服飾的風格表現度上的把握比我好得多,雖然那所謂的風格比較狹隘,侷限在朝服的莊嚴,富貴,華麗,將領盔甲的威嚴等。
於是,我們找到了除了對新鮮蔬菜的同好之外的第二個共同興趣。於是,我又華麗麗地當了回花痴,因為四阿哥蠻有趣味地看著我改制的夏裝,半勾嘴角地道:“小丫頭的衣服改得挺有新意,心思不錯,挺聰慧!”我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大,口水有不受控制的傾向。然後瞄到四阿哥那可以媲美x光的眼裡居然有絲琢磨不透的笑意時,活生生象當頭潑下的涼水,將我的笑容凝固。我……沒有穿這可惡的清朝所謂的**衣,只著了女孩子家家的小肚兜,外面就套著我改制的夏衣,雖然不該露的地方沒露半點,但總不和當時的禮制,如果被一個男孩子知道,十歲的小女孩或許不以為意,心理年齡三十歲的我總覺得有些尷尬。
磨磨蹭蹭地,夏天終於要離開了,我滿心等待蝶姨的到來,又可以以練騎射為名,去周圍的地方走走,雖說離不了京城多遠,但總也好過老在一個地方到老死。可我千盼萬盼,盼來的卻只是一封書信。書信不長,蝶姨告知我今秋她有事無法前來,還問我,有沒有辦法籌集一批藥材。
原來南方有不少地方,發生了一些小範圍的水災和旱災。有些疾病的爆發率一下子變高,而且也有不少傳染病,雖沒到肆虐的地步,可已經讓不少人丟了性命。楊家作為醫藥世家,甚至派人免費去附近的地方診治。可是那些唯利是圖的藥材商,卻趁機哄抬那些常用藥材的價格,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估計蝶姨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要不怎會要求我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幫忙呢……
雖然前世辛家掛著個儒商的牌子,我這個辛家大小姐卻一直把自己當做半個奸商,說是半個,是指咱們雖然背地裡也使用些不很正大光明的手段,但一些原則性的東西卻絕不會逾越的。所以當我讀著信,聽到那些藥材商的作為,難得的憤怒讓我從躺椅上跳起來,差點讓我的丫環以為是詐屍。
我一直堅信路是人走出來的,雖然我知道即使是前世的我,如果脫離了家族的支援,也無法在十歲的時候籌集錢,買上一大批的藥材,再運到南方。何況現在的我,已經脫離了奸商生活好多年,改做大家閨秀了。但,遇到困難就該去解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