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些陳設已經代表不了什麼了。
朱赫疲勞地躺在了李小曼身側。他現在只渴望天亮,渴望能儘早脫離難以伸展四臂並飽受恥辱的床下,離開這個骯髒的家庭。他和李小曼一起傾聽著上面的談話,一些關於這個貌合神離的婚姻,一些關於這個畸形的家庭的痛苦云云。
其實,朱赫絕不願意讓李小曼聽到這些,在此之前,朱赫或許是出於他個人的目的,還曾經對她誇耀過自己的母親多麼多麼漂亮、多麼多麼和藹可親,在這一瞬間,這些虛幻的繁榮,便被床上幾句話輕描淡寫的男女對話擊得粉碎了。
難堪的煎熬終於過去了,凌晨的時候,朱赫的母親起身去做早點。那男人卻並沒有吃,這個過程用時很短,兩人沒說幾句話,朱赫的母親便和那個男人又一起出去了。朱赫從床下慢慢爬出來,他拉出已經被他擠壓得肢體已經有些麻木的李小曼。兩個人火速地穿上衣服,連臉都沒有洗,朱赫便把她送出了門。
朱赫看到廚房桌子上的早點,突然覺得很餓,剛要去拿,竟有些遲疑。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伸手抓起了一塊蛋糕,大口地嚼了起來。他現在不用再害怕母親了,他一點都不害怕了,他似乎忘記了忍受了數小時的莫大恥辱。他只記得應該吃點蛋糕,最後再給她點驚訝或是報復。但是這個報復要做到點到即止,他還沒有讓家庭決裂的勇氣,更沒有做好在分裂之後的選擇。他是一個脆弱的人,他還不想在星期天的時候自己做飯吃,也不想讓自己失去了這個表面上還完美的家庭。
朝酒晚舞三(4)
一瞬間,朱赫又有些害怕了,害怕李小曼真的說出他們在床下的故事。他撥了李小曼的手機,她卻沒有開機。對,是他昨天晚上偷偷關掉她的手機,以防止別人干擾。朱赫的心很亂,他現在要面對的是兩個複雜的女人。他要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要自己堅強一些。
他回頭看了看凌亂的床單,一眼也不想多看地把它扔到了洗衣機裡,把還剩下大半袋的洗衣粉傾倒進去,然後把洗衣機的功率調到最大,自己卻倒在了臥室的床上,望著天花板。隨即,他又神經質地跳下床,跑去廁所翻出一瓶消毒水,一股腦全部倒進了洗衣機裡,任其和那個帶有羞恥的床單攪拌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馬上湧了出來,不大的空間瀰漫著洗廁所的味道。朱赫捂著鼻子逃到了陽臺上,隨著洗衣機滾動的聲音,不停地咒罵著,咒罵自己的荒唐和荒唐的母親,咒罵該死的李小曼,咒罵這個混亂的夜晚還有那個怎麼也洗不乾淨的床單。
他取出帶著濃重的消毒水味道的床單,從陽臺上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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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酒晚舞四(1)
朱赫走出了家,在公寓的四周徘徊著,他不知道哪裡才是他應該去的地方。他又一次給李小曼打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
“你有什麼事嗎?”
“我只是希望你能幫我保守住這個秘密!”
“什麼秘密?我和你上床?”
“不是,是我們家的秘密,我不希望除了你之外任何人知道。”
“那可以。”
“我們能見面嗎?現在。”
“好吧,半小時後,惠工廣場。”
朱赫準時到達了,確切的說提前到了,他在廣場一角的冰激凌店要了兩份鮮奶冰激凌,邊吃邊等李小曼的到來。過了很久,李小曼出現了。她站在廣場的另一邊,舉著傘,看著朱赫慌張地走過去,自己則一動不動。
“什麼事啊,非叫我來不可?”
“沒什麼事,只是希望我們之間能夠繼續這種友誼。”
李小曼很輕佻地笑了,她好像好久沒有聽過這樣的笑話了,她很不耐煩地把朱赫引領到了一個陰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