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不客氣的,匈奴人所到之處一向是燒光、殺光、搶光,即便你們躲在群山峻嶺之地,也難以避免他們的毒手。”
“要不是這些鎮北軍拖住了匈奴人的大部隊,你以為你們還可以躲在這裡苟延殘喘?”
“他們犧牲了三萬多人,卻只換來你們一句狗官兵?”
“他們也是爹生父母養,他們也有妻兒子女,他們也會懼怕死亡!”
“可是為了保護你們,他們在軍令之下依舊義無反顧!”
“他們身上的傷痕就是明證!”
隨著周晨的一連串喝問,胡鐵張了張嘴也是啞口無言。
當初鎮北軍進駐黑水城的時候,沿途村民都是見過的。
可謂是氣勢如虹、蕭殺冷冽。
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軍陣,更是讓人心中膽寒。
但如今在看眼前這些將士,一個個盔甲殘舊、滿面風霜,不難知曉是經歷過無數次大戰的。
然而周晨還沒說完,面對這些村民一向臉上帶笑,語氣溫柔的他,此時卻是目光凜冽的掃過了眼前村民。
“而且匈奴人是怎麼退走的?”
“你們該不會蠢到以為匈奴人是突然發了大慈大悲,不忍心在屠殺本地南人吧?”
“哼,那可都是鎮北軍用一條條性命打退的!”
胡鐵不幹的張了張嘴,囁嚅道:“你們既然是官兵,吃著皇糧就有責任打跑匈奴……”
周晨立刻反問,“那你怎麼不去吃皇糧?”
“聽說匈奴人剛打來的時候,鎮北軍曾經在本地招募士兵吧?”
“你這麼有血氣,當初怎麼不報名參軍打匈奴?”
“如果你參軍了,至少可以在戰場上跟匈奴碰一碰,也算是給你的妻兒子女報仇了。”
“可你……怎麼沒來呢?”
“我……當時……”胡鐵之舞了幾句終究是沒能正面回答周晨的問題。
當初匈奴人大軍來襲,算上敵方援軍超過八萬。
鎮北軍雖有五萬精銳,奈何大部分都是步兵,在這平坦的戈壁灘上與匈奴人兩軍相遇,基本上是被壓著打,兵力損耗極大。
正因如此,夏玄妙才不得不在兵力損耗過半的情況下,率軍退守黑水城。
也因此,曾經派出人手向周邊村落招募士兵,然而收效甚微。
這些百姓全都認為,打匈奴是官兵的事情,拉他們這些百姓上戰場只是送死。
胡鐵他們的村子,自然也曾有人過來招募士兵,但卻沒有人響應。
所以這會兒被周晨質問,不只是胡鐵,其他村民也都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周晨見狀搖了搖頭,感慨道:“你們也就只能在自己人面前張狂了,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是匈奴人。”
“你們還敢這麼說話嗎?”
“我……”胡鐵本來想要張口,說自己一定會跟匈奴人拼命。
但是又想到,當初匈奴人還在的時候,自己也只是躲在山上苟延殘喘,唯恐被眼前這牙尖嘴利的道士駁斥。
周晨擺了擺手,淡淡道:“多說無益,我也不與諸位廢話。”
“貧道這次是代表鎮北軍,前來招募修成民夫的……”
胡鐵就像是抓住了周晨的犯罪證據一樣,冷笑道:“說這麼多,還不就是想要騙我們去做苦力?”
魏小五早已被鎮北軍震懾住,聞言立刻心頭狂跳的去捂他的嘴。
“胡鐵,我知道你痛失家人心中十分痛苦,但是在場的村民們,又有哪個沒有失去家人?”
“你要是還有一點理智,就給我把嘴巴閉上。”
胡鐵心中不憤便開始掙扎起來,魏小五一時有些按不住,立刻招呼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