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秦屠走到楚堯面前,抬手按了按楚堯的身體,力度不大,似乎是在探查他的傷勢。
楚堯卻猛地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動作,淺褐色眼珠盯著秦屠,緩緩道:「你身上的血是誰的?」
「誰的?」秦屠唇角勾了勾,「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的。」
楚堯輕輕吐出一口氣,鬆開了秦屠的手。
「你怎麼來了?」秦屠又問。
楚堯沒有回答他,依舊是死死地盯著他,雙眼泛紅,面無表情,但卻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秦屠也望著他的眼睛,抬手輕輕碰了碰楚堯的睫毛。
很想他。
無時無刻不在想。
「你哭了?為什麼。」秦屠垂眸看著楚堯的眼睛,輕輕開口。
他的手還沒從楚堯的眼睛上移下來,秦屠卻忽然被一隻手猛地一按,他被按進了楚堯的脖頸,嘴唇碰到了楚堯的鎖骨。
楚堯緊緊地扣著秦屠的後頸,將人按在了自己的肩頭,手下是秦屠的腺體,那裡有一絲被劃過的傷口,似乎是槍彈氣流擦過,被秦屠躲過,沒有打中,只留下了輕微的痕跡。
——有人對他的腺體開過槍。
楚堯的眼神冷得像冰。
秦屠沒有動,任由著楚堯扣住自己,兩人在血腥與廢墟中安靜地擁抱著。
「少校。」
過了片刻,秦屠輕輕開口。試圖從楚堯的肩頭抬起頭。
楚堯沒有讓他如願。
過了一會,他輕輕鬆開桎梏著秦屠後頸的手,冰涼的唇不經意輕輕地擦過秦屠的耳廓,留下一道低低的嗓音——「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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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圍剿獲得了圓滿的成功,楚衛遠成功帶回了所有被囚禁的oga,在他們被秦屠解救之後。
陳智繁被活捉,抓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一間房子裡喝茶,房間貼滿了秦窈的照片,他靜靜地看著照片。聯邦的人闖進去的時候,他放下茶杯,似乎已等待良久。
他最後留下了一句「對不起」,空蕩蕩的房間內,掛在牆上照片裡的人無法回應他,只是安靜溫和地笑著,跟很多年前一樣。
這句對不起飄散在了空中。
陳智繁被處於聯邦最高極刑,被注射延長生命的藥,手腳被鎖住,困於不足一平米的監獄之中,放逐太空。
他將終生於虛無中遊蕩,無法落腳,無法回鄉。連死去都是一種奢望。
威廉也被找到,他被陳智繁藏在了地下室的一角,最終是秦屠找到了他。
好在的是,他沒有受傷。
不僅沒有受傷,他歸來之時甚至得到了意外的驚喜——苦苦等待、涕泗橫流,優雅不在的穆青猛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這段十來年都無法清晰明瞭的感情終於迎來了新的開端。
秦屠和楚堯都受了些傷,經過醫務人員處理之後已無大礙,只是從暗星迴來後,已有幾日,兩人都沒有再見過面。
彷彿兩人都有很多話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帝星,楚家。
楚堯坐在窗欄上,靜靜地眺望著窗外。他的臥室不大,卻很整潔乾淨,顯出一種空曠感。
他的手邊是一打罐裝啤酒,被他喝了一大半,還剩下零零星星的幾瓶。
楚堯握著一罐啤酒,送入口中,酒液順著喉嚨滑至胸腔。
本來是打算喝點酒想事情的,到頭來,酒是喝了不少,事卻沒能想明白。
楚堯又抿了一口,正要將手中的酒放下,手腕卻忽然被人輕輕捉住。
來人接過他手裡沒喝完的啤酒,拿起來了喝了兩口。
楚堯偏頭看著「毫不客氣」的某人,眼睛一眨不眨,手指輕輕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