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軍的應該是水丘昭券那老匹夫,不過如今水丘昭券遠在蘇州。除非等到皇長子殿下與水丘老匹夫交戰,否則林將軍怕是找不到報仇雪恨的機會了。
但是,另有一個吳越重要人物,如今正在楚州一帶,如果林將軍願意的話,正好可以有機會報仇雪恨那人就是當年吳越水師名義上的主帥、富陽侯錢惟昱林將軍豈有意乎?”
林仁肇此前一直只是保持著一副空洞的悲憤神色,直到聽到錢惟昱的名字時,才陡然渾身輕微顫抖起來,也不知道是極度的憤怒仇恨,還是別樣的激動心情。不過林仁肇畢竟是頗有機智的,當下掩飾住自己的心情,沉聲說道:“防禦使大人,如今吳越國已然與我大唐親善,錢惟昱又是吾皇下旨放回的使者,卑職雖然身懷家仇,又豈敢以私廢公!”
“林將軍果然是高風亮節!”皇甫暉面露欣慰之色,站起來走到林仁肇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地說道,“不過,如今卻有機會不破壞兩國邦交,又能助林將軍復仇!”
“願聞其詳!”
皇甫暉面色轉為鄭重,凝視了林仁肇半晌,這才取出李弘冀給他下的密書,開口說道,“有上面的人想讓錢惟昱死,不過不好在地頭動手……誰曾想,那錢惟昱身邊定然有高人,居然提前做出了防範,不走長江而改走邗溝,讓他躲過了一劫。
當然,如今本將軍也不好在自己的地頭下手。但是,一旦放錢賊入淮之後,再有水匪動手,一切就說不清了我們既可以下為將軍報私仇,中可完成弘冀殿下的請託,上還可以把劫殺使者的罪行推給淮北的周人反正如今淮河已是兩朝界河,在淮河上出了水匪誰也說不清是哪國的責任,如此,豈不是三全其美!”
“末將謹遵鈞命!”
林仁肇面色堅毅地朝著皇甫暉拱了拱手,領命而去。不過在他轉身之後,臉上立刻浮現出一股莫名的感慨。他害怕自己的心境被人識破,也不敢在皇甫暉的府上多做停留,趕緊離去籌備了。
三年多前,他和堂兄林仁翰外加南唐水師艨艟都都指揮使陳誨三名前閩降將先後被吳越軍主帥錢惟昱用計擊破、擒獲。陳誨如今已經投降了吳越數年,在水丘昭券的吳越內牙水師飛魚都中擔任都指揮使。而他堂兄林仁翰在世人眼中早已死了三年多了,只有林仁肇自己知道他堂兄一直被吳越人以禮供養、在福州安享晚年。
當初,因為林氏乃是閩中望族,他堂兄林仁翰在被陳覺召見移去建州時,把原本福州的家眷族人都一併遷移過去接受監視。誰曾想後來陳覺在文徽兵敗之後為了給自己和文徽脫罪、把兵敗的罪責都推給閩地降將,大失閩人民心。
如今閩地全境除了建州之外,已經在吳越國治下安穩了三年,吳越先王錢弘佐在臨死之前的半年頒佈了閩地減稅三年、且准以工代役的仁政,錢弘、錢弘也一直貫徹了這個收復閩地民心、恢復閩地人口生產的政策。福建全境的人心,早就已經被吳越人收服了,他林仁肇在族人眼中簡直就是一個異數。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選擇了跟著文徽一選擇了“交換被俘將領”的渠道重回南唐他是為了防止在建州的族人家眷被南唐人清算。
如今,這個障礙早就不存在了。幾年來,隨著陳覺因為戰敗的罪責被調離福建、林氏反叛的罪名被開脫,建州林氏被關照的程度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他堂兄的同宗兄弟伯叔子侄幾年來慢慢從建州往福州遷移,用盡一切辦法偷渡逃跑,如今已經全部撤到了福州。
林仁肇在南唐,不知不覺就成為了一個近乎裸官的存在,只有妻子女兒在身邊,別的親人已經全部在吳越了只是這些族人身份比較隱晦,無論是如今林仁肇的領導皇甫暉也好,還是南唐歷任建州守將也好,都沒有關注過這個裸官問題罷了。
……
匆匆回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