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擊碎後的石垣那飛濺的碎石擊斃——這個戰例後來也被吳越人第一次參與實戰的炮兵記錄到了經驗當中——面對發射實心彈的大炮的時候,大塊巨石砌面的城牆比夯土黏合城牆更加不耐砸。因為剛而易折的石頭比韌勁較好、善於吸收衝擊動能的夯土更容易形成飛濺的碎片,造成對人員的二次殺傷。
其實,這一點因素錢惟昱一開始倒是沒想到,後來拿到炮兵部隊的經驗反饋時才後知後覺地欣慰不已——其實這些都是後世歷史檢驗過的經驗,比如在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前,歐洲人建造的堅固堡壘都是古典石質城堡,但是君士坦丁堡被奧斯曼人幹掉之後,歐洲人就反省出了“面對鐵球實心彈,石頭城牆不如夯土城牆”的經驗,才有了後來以城牆厚度取勝的、純夯土的稜堡星堡大行其道四百年,直到1830年代法國人發明出了穿甲開花彈之後,夯土因為更容易被裝藥開花彈鑽入深處後大塊爆破,才退出歷史。
不管怎麼說,吳越人至少在大炮還沒有用於中土戰爭之前,就摸索出了一些防守方的經驗,也算是一樁意外的收穫。
奈良戰役隨著日軍拒守城池的無效化,基本上戰局結果也就抵定了。在磚牆和石垣被炮擊開出了幾個口子之後,日軍居然還試圖在缺口附近埋伏預備隊,等待吳越人從缺口衝入後好近戰絞殺,打那些換命的巷戰。可惜吳越一方擁有絕對的遠端火力優勢。在接近缺口之前就會用神臂弓反覆輪番攢射,最終再在攀援炸塌後的夯土城基緩坡前投擲黑火藥手雷。
日軍的堵口作戰,終究讓日本人的陣勢隊形比野戰時的還要密集,以至於這些遠端火力的殺傷效率比澱川合戰都要高。白白多死傷了一兩千人之後,日軍終於發生了動搖性的騷亂——地方豪族和大名的武裝雖然在戰力上不一定比朝廷的軍隊差,戰鬥意志也還算堅定,可是他們沒有義務為朝廷在一場必敗的戰鬥中送命。
隨著動搖的擴散,吳越軍隊進行了最後的衝殺,闊板飛梯用在那些低矮的城基上,頗有些大材小用的味道,參展的吳越軍中那些數年前就是親從都老兵的戰士們,但凡是參加過洪州攻城戰的,基本上都對日本人的破城嗤之以鼻。
八月十八這天,奈良城便算是徹底肅清了。日軍各路人馬死傷三四千人。隨後吳越軍隊非常軍紀嚴明地派兵保護了東大寺乃至其他古蹟和聖地,沒有做出什麼縱兵劫掠的事情——吳越至今沒有窮養兵的習慣,士卒們沒有養成搶劫戰利品的習慣,有戰功的話賞賜也都是朝廷足額髮放,沒必要靠搶的,所以在這方面的軍紀維護自然也就頗為容易了。
在奈良城攻破的同時,林仁肇帶去攻打平安京的另一路人馬也取得了不錯的進展。八月十五這天,從大阪出城後行進了七十多里的吳越軍隊在平安京附近的長岡先與日軍發生了一次接觸作戰。藤原兼家不死心派出了一隻偏師試圖在長岡附近利用山谷地形打個伏擊。結果額外折損了兩千人馬卻只換來了一個“吳越軍隊山地作戰能力絕對不遜於日軍”的鮮血教訓。
兩日後,林仁肇的軍隊也就從西南兩個方向展開了圍城陣地,平安京戰役即將打響。
第375章 花樣炮擊大賽
安和利樂的平安京,如今顯然已不再是平安樂土了。城南數處坊市被砲石、鐵彈和火油變成了人間地獄,數以千計的日本平民因此流離失所。這些損失自然是吳越軍隊用那種具有非凡震懾力和巨響的兵器轟擊城牆時,因為精度不夠而轟爛了城內的臨牆的街坊所致,至於火油,倒是依然依靠吳越人的少數扭力式投石車投擲的油罐造成的。
相對於城內被砸爛的設施,那些仿造大唐長安城制度、但是縮水到了三分之一比例尺寸的堅固城池倒是依然堅挺,縱有一些坑坑窪窪卻還不至於直接被轟爛。
自從造成了不少的平民損失後,城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