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鳳姐微微皺眉,眼神看向窗外,那窗外的枯樹枝在夜色中顯得越發蕭索,她手裡繞著手帕,半晌才緩緩說道:“我又如何知道真假,二妹妹你是沒出閣的姑娘家,不知道外頭那些小人的齷齪機巧,為了騙點錢,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反正你這輩子估計也不能再見那狼心狗肺的哥哥去對證了,他,只怕是只想著圖財呢。何況說句咱們姊妹間私下的體己話兒,就算告訴你,就算真是你那哥哥有信,他怎麼敢承認。如是假的,那不過就是個貪財訛詐的罪,主子要是一念之寬,說不定連命都能饒了呢。若是真的,他只是個戲班管事,那信誰寫的,誰傳遞的,從牢獄裡收了多少好處,這得牽連著大理寺、刑部、宗人府、詹事府,再加上咱們園子裡,那可不得黑地裡把他一家子都碾碎了才怪呢。”
迎春本就是個沒什麼主意的人,聽了鳳姐這話,更是覺得腦子裡一片糊塗,如同陷入了重重迷霧之中一般,一時只覺得萬事萬物都變得縹緲起來,腦子都不夠使喚了。
卻聽鳳姐又是問道:“二妹妹,如今咱們姊妹可是交心說話呢,你可莫瞞我,那信上都寫了個什麼?如今信又在哪裡呢?”
迎春愣愣地瞧著鳳姐,那漂亮的眼睛裡滿是迷茫,烏眸潤耀,一看就是確實絲毫不知就裡的樣子,她心裡越發沒了頭緒,想著:“既然風姐姐如此問,只怕真沒收過二哥哥的信也是有可能的。二嫂子自小就懂人情世故,見過大世面,哪裡像我這般糊塗沒見識,旁人若是想欺詐錢財,自然是尋我,不會尋她的。只是如此一來,於她而言,豈非更是飛來橫禍?我要不要將那信上的事兒如實告訴鳳姐姐,或者讓主子知道呢?”
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怯怯地說道:“那信我本來收在房裡的,後來似乎見挪動了地方,我心裡總是疑心有人瞧見了,一害怕,就給燒了。”
哪知這話一出口,鳳姐居然打了個哆嗦,急急地說道:“真燒了?”
迎春木然地點了點頭,鳳姐氣得一甩衣袖,那勁兒大得差點把桌上的茶碗都給打翻了,口中忍不住抱怨道:“妹妹你真是好糊塗!”
她又氣又急地說道:“你怎麼能燒了那信呢?不管信上寫了什麼不好見人的話,如今既然事發了,那總得給主子見過信,主子才能憑著去處置。咱們不過是主子跟前的人,就跟貓兒狗兒似的,供主子使喚、讓主子舒心的,若是主子心裡因為這信的事兒有了芥蒂,你還活不活了?”
迎春此刻只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迷糊了,腦子轉不過彎來,不由問道:“造謠?”
鳳姐看著她這副模樣,當真是又氣又急,恨恨地說道:“你這丫頭,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那信上究竟寫了什麼?”
迎春此刻只得回道:“頭一封信只是那等子…… 讓我討好侍奉主子,為他求情的話,還說…… 還說給鳳姐姐你也有這麼一封信呢。後一封信只說是報平安,說是已經緩決改了發往黑龍江,還叫我…… 叫我去問那邊情妃,有什麼新鮮花樣兒可以讓主子歡心,可以哪天求著放他回來才好。”
鳳姐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個賊一樣看著她,居然呆了好一會兒,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帶著顫音說道:“給我也有信?”
迎春點了點頭,又忍不住落淚道:“如今我想明白了,定是那夥子沒臉的唱戲的胡說偽造的,姐姐,這可怎麼才好?” 見鳳姐呆呆地站在那兒,也好似沒了主意,迎春心裡更慌亂了,又道:“鳳…… 鳳妃,或者我就回主子,不說有這一節了吧?”
“胡說!” 鳳姐頓時立起眉毛,斥責道:“主子問話,怎麼能欺瞞呢?更何況,如今也不知道那戲班裡的人是怎麼回的話,更不知道是否真是你那二哥哥寫的,這種事情,主子要是一個八百里加急,派人去黑龍江問話,五天裡就能有回信了,那隻顧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