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路都沒了。她抬頭看了看屋裡的房梁,心裡頭竟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恨不能找根衣帶掛上去,一了百了算了,可又想到自己如今這禁臠的身份,要是自刎了,那可是罪上加罪,而且還失了德行,到時候怕是連死後都不得安寧呢。沒辦法,她只得強打起精神,胡亂地走到繡床邊,掙扎著寬衣,想睡上一覺,哪怕只是暫時逃避這可怕的現實也好。
她坐在床沿,有氣無力地寬了外頭的大衣裳,又伸手去解裡頭粉色繡帶絲衫上系的蝴蝶絲結,那手都有些微微顫抖,費了好大勁兒才解開,接著又鬆開汗裙胯部的三顆小金紐,搖搖晃晃地把裙子寬了下來,兩條腿露了出來,只覺得一陣涼意襲來,她便趕緊鑽進了被窩裡。
剛一進被窩,就瞧見一旁襲人貼心地疊放著一件薄描套衫肚兜。迎春知道,那會兒女子夜眠,大多都是穿這樣的貼身內衣肚兜的。只是這肚兜,脖領處掛著絲線,後背裡還要打結,哪怕材質再鬆軟,穿著總歸是有些硌得慌。倒是進了這園子後,園子裡用的是內造衣衫,多虧了王夫人和薛姨媽照著樣式精心打點,有了這種專門的套衫肚兜當作睡衣用。其實就是一圈薄棉套筒圍兜,沒有半個紐扣絲帶,也無接縫繩線,是用一色棉料圍成的,那料子還有些彈性,貼在女兒家的上半身子,上至鎖骨下一寸,下至肚臍,薄得就像蟬翼似的,穿著睡覺確實舒服不少。只是這料子又薄又貼,不像尋常肚兜有個提拎的形狀,女兒家那身形難免就會顯出來些,迎春平日裡穿著,心裡頭總還是有些難為情的。
可如今這情況,自己本就是以色侍人的身份了,也不敢再多顧忌這些了,想著反正也沒別人瞧見,便在被窩裡,伸手將自己身上肚兜的扣兒解了,打算換上那睡衫。只是這一脫了肚兜,迎春的手頓住了,心裡頭不知怎麼的,竟升起一股別樣的情緒,羞得她臉都紅了起來,像是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般,可又忍不住,輕輕地撫摸起自己的身子來,那手觸到肌膚,只覺得一陣溫熱,她心裡越發羞了,感覺好像有人在偷看自己似的,也不敢用力,只是在乳肉上輕輕地撫弄著,腦子裡一片迷濛,各種念頭紛至沓來。
她想著:“若主子明兒下了旨意,要處置我,要是殺了剮了,那也就罷了,可萬一要是把我交給外頭那些人去…… 去作踐,我又不能自盡,那我這身子,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這對…… 這對自己的身子,竟不知要被怎樣對待了。” 想到這兒,她心裡頭又害怕又難過,那情緒越發複雜了,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呼哧呼哧地嬌喘著,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種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狀態裡,鬼使神差地,竟又伸手往自己身下摸去,心裡頭亂成了一團麻,只是下意識地做著這些動作。
她腦海中開始轟鳴,一時想著:“司棋就在外頭,要不喚她進來?” 此刻的她,其實已經有了幾分絕望的心思了,那不該有的慾念反而更盛了起來,心裡只想著:“左右是這麼個糟糕的情況了,說不定這就是在園子裡的最後一夜了,我如今都已經是這副模樣了,還矜持個什麼。” 想著,她便掙扎著要翻身爬起來去叫司棋。
哪知就在她翻身欲起未起的時候,忽然感覺被窩裡鑽進來一個身子,那身子有些涼涼的,迎春嚇了一跳,剛要叫嚷,卻忽然聞到一股清清的奶香,再一感覺,觸及的竟是小小一具小女孩家的身形。只見一個如今髮絲披散下來的小腦袋埋到了自己兩乳之間,深深陷了進去,就好像小孩子要吃奶似的,兩隻小手也直接摸上了她的乳房下沿,接著就聽到一個童音輕聲說道:“姐姐,我來服侍你。”
迎春垂下頭,看著懷裡惜春那小小的臉蛋兒,只見她一臉紅潮,那眼睛裡波光閃耀,迷眸如水,似懂非懂的樣子,頓時就明白過來,是惜春,這孩子看著自己悽苦,想來是想安慰自己,竟要侍弄自己呢。迎春心裡頭又是感傷,又是覺得這孩子傻得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