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動,其實就是設了個套兒,就是要逼姐姐你自盡呢。只要姐姐你一自盡,身為這園子裡的人自盡,那這罪可就大了去了,最要緊的是,能弄出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局面,好暗害鳳丫頭。人這一死,到時候還怎麼分辨真假,那信函的來源也就被掩蓋住了。姐姐你要是去了,四丫頭還這麼年幼,哪還有人護著她,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到時候這園子可就再也沒咱們賈家的立足之地了。”
探春越說越是又氣又恨,那柳眉都倒豎起來了,心裡對那些居心叵測之人充滿了憤恨,想著一定要戳穿她們的陰謀,護住姐姐和妹妹。迎春被她說得心裡頭一片亂麻,只是迎春一直因為失身賈璉那事兒自卑得很,不像探春這般有著胸懷不得施展的憤懣,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是暗暗點頭,心裡想著 “她們這般施計,就為了爭風吃醋,就要逼死自己,可真是太過分了”,同時也對探春的話多了幾分相信,盼著她能有辦法化解這危機。
探春見迎春的臉色變了,眉梢眼角也有了幾分生氣,便接著說道:“姐姐,我本來也不想來說這些事兒的。我說姐姐你是被人誣害的,那是因為前兒晚上,我在天香樓裡偷偷聽到了一個信兒呢。”
迎春一聽,趕忙問道:“什麼信兒?”
探春咬著牙,恨恨地說道:“是情妃那秦氏,見了宗人府裡的管事周公公,兩個人在那兒密語抱怨,說尤二姐莽撞,自作主張呢,姐姐你還矇在鼓裡呢。原來,姐姐你收到的那信,是她早就勾結了外頭宗人府的太監,安插了人偽造的,就連那逃走的柳湘蓮,其實都是被宗人府的太監暗地裡給捉了去,就是為了滅口呢。”
迎春又驚又怕,忍不住脫口而出:“她怎麼敢?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探春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我也沒想到她居然有這麼深的心機,這伏筆埋得可夠深遠的,早早地就設下了這招,就是為了誣害鳳丫頭呢。她和周公公親口說的那些話,正好被我隔牆聽到了,這才知道了裡頭的緣由。原來那壽熙班一直都是聽命於宗人府的,她卻買通了宗人府的太監,專門幹些給園子裡送信送人,瞞著主子做些勾當的事兒。姐姐你,不過就是被她當成了個由頭罷了。這信件的事,她本來是打算隱忍不發,就這麼做個局,等著到了要害的時機,再一舉舉發出來,好置鳳丫頭於死地呢。只是那尤二姐不知道怎麼也得了風聲,為了救妹妹,這才早早地把事兒給鬧出來了。秦氏這會兒埋怨尤二姐,卻正好讓我聽到了這其中的內幕呢。”
迎春聽了這話,心裡頭一片迷濛驚恐,想著自己收信那都是大半年前的事兒了,這陰謀居然謀劃得如此深遠,光是想想,都覺得後背發涼,臉色也變得慘白慘白的,心裡又氣又怕,氣那些人如此算計,怕自己真的就這麼被陷害得萬劫不復了。至於那柳湘蓮、尤三姐等事兒,裡頭的機關更是複雜得讓人摸不著頭腦,愈發覺得這園子裡的水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