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撫上我的臉。我一怔,居然有比他手更涼的東西,微微躲閃著看,卻是他拇指上套著的羊脂玉扳指。
22、年年有餘
我愣在那裡,他的吻卻比適才更熱烈,彷彿我的沉默便是無聲的允許,劇烈的喘息充斥著唇間的每一絲空氣。
“濟爾哈朗”,我輕喚。
他“唔”了聲,放開了我問,“我弄疼你了麼?”
“不,”我搖頭,覆上他撫我臉頰的手,“我們放過彼此吧。”
說罷,解開領口,手在光滑的脖頸上一陣摸索,終於找到目標,我輕輕把那根銀鏈抽出來,鼓起勇氣迎上他探詢的目光,然後,攤開了手掌。
扳指在我掌心裡,綠得深幽,還隱隱能感覺得到溫熱。
有的時候一些東西比言語來得更有說服性,也更,傷人。
濟爾哈朗越來越重的呼吸,在過分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我看著他的眼睛裡慢慢翻滾著詫異,痛苦,不甘,憤怒……各種情緒紛至沓來,交融在扳指上,或深或淺。到底還是這樣做了,畫地為牢後逃出生天,我很清楚,這根本不是什麼善良,只是……是自私吧。
他靠過來,修長的手指拾起扳指來,這屋裡彷彿只有他戴著的一抹白與兩指之間的沁綠。白色和綠色,本不是無法協調的顏色,此刻卻說不盡的刺目。
萬箭穿心的毒誓是麼,我苦笑了一下,對,我從未承諾過多鐸任何一件事,卻白擔了這份量。冷不防脖子上一緊,已被濟爾哈朗大力扯過去,正撞在他懷裡,“不過是過去的東西,你說,四哥會指這個婚麼……”他的話輕輕在我耳邊響起,恍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觸動心底深處盤桓著的疑慮,我禁不住發顫,掙扎著強自推開他,“六貝勒如何以為?”
他悶哼一聲,一手捂住脅下,急促地喘息著卻不說話。
我剛才下手雖不輕,卻絕不至這樣,忽然想起白天伊娜沁的舉動,猶疑著問,“你,是不是……受了傷?”
半晌他似是漸漸平靜下來,抬眼看到我又驚又憂的樣子,面色一緩,道,“只是小傷,不礙事。”默一會兒方嘆了口氣,柔聲道,“你只需記得我答應你的事便是了。明個兒宮裡有人來接你,你好好歇著吧。”
他站起來,手還捂著,背脊卻挺得很直。我看著他開門,轉身,關門,再沒回首,乏力地靠到床頭,以手覆面,哪,是不是喝了太多的水,要不怎麼又有眼淚落下來。
第二天果然有人來接,一輛馬車,把我當瓷器古董一般,放在碗豆公主的厚墊上,好生小心地給搬回了宮裡。
眼看著離宮門越來越近,忽想起出宮時開心勁兒,失落感油然而生,挫敗的悶悶不樂讓我完全忘記要做準備工作這回事,結果一回宮就差點在哲哲的嘮叨下昏死過去。她那撲上來摟著我抹眼淚,抽抽泣泣一刻不停的樣子,和我那位額娘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讓我不得不打從心底對血緣的強大之處表示滔滔江水的敬意。
長吁短嘆過後,免不了太醫再來折騰了一通。哲哲終是滿臉的擔憂守在一旁道,“十五弟那性子,也不知又是招誰惹誰了,弄出這等殺身大禍,還連帶了你招累。”言語中雖有些責備的意思,但畢竟還是擔心佔據了上風。目標不是我,鬆一口氣先,慢慢問大汗是怎麼處理的,才知道竟然抓住一個卻給服毒自盡,沒套出任何話來。即便如此,這件事處理得也並不高調,聽哲哲的意思是暗中著手,似乎很多人還不知曉,對外宣稱我只是和多鐸一起出宮玩耍,墜馬傷了腳踝,多鐸擔了對我照顧不周的責罰因而禁足府邸。
心有點沉,看不出哲哲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也只好說,“姐姐,這樁事兒錯不在多鐸,是我攛掇他帶我出宮玩兒,大汗若真要罰,還得請姐姐幫忙說句話。”
哲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