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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楊敬軒回到縣城已是深夜;按了白天之約到了縣衙後府,李觀濤果然還未休息,仍在書房等他。知道西林村並沒有他白天碰到的那個王大丫,很是失望,連唸了兩句“那女子為何匆匆離去,又不願留真名?”
楊敬軒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白天見到的那個一晃而過的窈窕背影;不知為何此刻竟又聯想到了自己那個侄媳婦春嬌。忍不住再問那女子的長相,李觀濤回憶道:“眉黑似緞;形如柳葉,笑時眼似彎月;腮邊有一淺淺梨渦。”
楊敬軒心撲通一跳;立刻與自己腦海中的那女人重合了起來。李觀濤見他神色有異;問道:“怎麼,你想起什麼了嗎?”
楊敬軒忙掩飾搖頭,李觀濤並未多加懷疑,只是嘆道:“我觀那女子年歲雖輕,與她說話也不過寥寥幾句,卻總覺她於治水頗有心得,至少受過高人指點。不知道便罷了,如今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往後必定要找出來的。”
楊敬軒附了一聲,轉話題問起白天王肅遷等人過來賀壽的事,李觀濤冷笑道:“他們早投英王麾下,不止他們,連這個州府和別地的鹽鐵稅,只怕還未到國庫,先也要先落幾分入英王口袋。受了人指使不辭遠路地過來,一來不過是怕我就鹽稅向皇上遞折探我口風,二來,是探聽我與太子是否暗中往來而已。一番嘴臉,委實可笑。”
楊敬軒默然。
就在與北朝結束戰事的那一年,太子被人構陷,告發他密謀逼宮,遭到皇帝猜忌,於是東宮被廢,遠遷到了南疆一隅,去京萬里之遙,不許出境一步,否則便當謀逆論處。當時還是宰相的李觀濤摘頂為太子力爭清白,無奈皇帝深信不疑,反懷疑他這個太子太傅也暗中參與,只是未有證據而已。一怒之下便順他摘頂之意將他貶到了此地,轉眼已是數年過去。
“太子秉性寬厚,怎會行那謀逆之事。不過是有人離間他父子之情,好從渾水中漁利而已。南疆瘴氣溼熱,我怕太子苦熬難耐……”
燭火中,李觀濤雙眉間盡是愁緒。
楊敬軒安慰道:“老大人放寬心便是。去年底我帶了大人手書潛去南疆時,見到太子除了黑瘦些,心態平和,並無半分急怨之相。可見太子是沉得住氣的人。假以時日,皇上必定會明白孰是孰非。”
李觀濤道:“我事主上二十年,自然知道他非糊塗之人。只是年事既高,帝位又最能矇蔽人眼,這才輕信人言骨肉相離。我只怕等他明白過來時,已然太晚……”說罷嗟嘆不已,憂心忡忡。
楊敬軒又勸慰幾句,見李夫人仍熬著過來催促,便告退離去,出了後衙大門,便往自己住處而去。
他在縣城中並無房子,從前楊氏夫妻數次叫他過去同住,他不欲打攪他一家,只在距離衙門不遠的南街賃了個小院供落腳之用。因為沒長居打算,所以屋裡擺設十分簡單,一榻一幾而已。
楊敬軒在月光下牽了老馬回家,剛推開院門,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手下意識地搭上腰間刀柄,片刻之後,慢慢鬆開了握住刀柄的手,像往常那樣牽著老馬將它拴在了棚子下,這才轉身到了院中,冷冷道:“蹲了這許久,腿腳想必也麻了,下來歇歇也好。哪一路的人,報上名吧。”
他話音剛落,院中那棵槐樹上果然跳下了一個黑衣人,功夫應是上佳,落地時輕飄無聲。
黑衣人低聲笑道:“楊老弟好耳力,什麼都瞞不過你去。當年北邊一別過後,轉眼已是數年。老弟可還記得哥哥否?”說話間扯下面上覆巾,露出一張臉來,隆額高鼻,頰邊一道淺疤。
楊敬軒微微笑道:“顧右司馬大名鼎鼎,當年威震三軍,我怎敢忘記?”
黑衣人名為顧象,擺手道:“楊老弟這樣取笑,折殺哥哥了。咱哥倆多年未見,此番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