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聽我的話,明天就關了店回村。”
林嬌終於反應過來,他斬釘截鐵地在自顧下命令。這要是從前,別的男人敢對她這樣說話,她還不立刻噴他一臉腸子。現在卻奇怪得很,不但不惱,見他說話時皺眉生氣的樣子,反倒覺得有點想笑,面上卻不敢露出來,裝出乖巧的樣子怯怯望著他說:“敬軒叔,我曉得你為我好。可是我不是在胡鬧呢。”見他眉頭不悅地又揚了起來,趕緊說:“我雖然每天都和男人打交道,可我行得正坐得直,不該說的話我一句不說。剛那個客人卻不知好歹糾纏上來,叔你想,要是我縮了回去讓劉大哥替我出頭,這一回是擺平了,可以後呢,總不能每次都要靠劉大哥是吧?所以我這是在下一劑猛藥。我是真砍下去了沒錯,可那個胡順耳又不是傻瓜,他怎麼可能會真讓我砍?我料定他肯定會縮手回去的。你看不是被我料中了?你白白砸了我的茶壺呢。這麼一鬧,那些人就都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再說不是還有你嗎?你往後自己到我店裡多來轉幾下,自然沒人再敢生事了。敬軒叔——”她拉長了語調,撒嬌道,“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好不好?”
楊敬軒不為所動,說:“總之你這樣拋頭露面就是不好,我一開始就該攔住你的。你把店關了。你要不想回村也行,我幫你找地方,你和阿武住城裡。”
林嬌心裡罵他蠻牛,臉上卻不敢露,看了眼四周,小聲說:“人家都看著我們呢。那邊橋下沒人,咱們過去說?”
楊敬軒被她提醒,見來往的人果然看著,走過了還不住回頭,頓生尷尬,唔了一聲便往橋下去。
橋下確實是個說話的好地方。燈火照不到,邊上水流潺潺,月光從橋邊一棵老玉蘭樹的枝葉罅隙裡點點滴滴透下,不明也不暗。只要別大喊大叫,便是橋上路過的人也不會注意。
林嬌像個小媳婦般地跟他站到了樹下,表情卻更委屈,翹了嘴問:“你讓我住城裡不做事,誰養我啊?”
“我養!”
楊敬軒想也沒想,話就脫口而出。見對面那小女人睜大了眼彷彿驚訝望著自己,這才覺得自己話說得不當,卻並不想收回,反而朝她頓首再強調一遍:“你放心。我養你和你阿武!”
林嬌壓下心中湧出的一絲甜蜜,搖頭道:“那怎麼行呢?你又不是我親叔,再說就算是親叔,也只聽過有養侄兒的,哪有白白養了個侄媳婦的道理?”
楊敬軒見她神情惶惑,想叫她放心,緩緩說:“我說過的話一定作數。”
林嬌說:“可我想過好日子呢?想吃山珍海味,想和官太太一樣每天穿金戴銀綾羅綢緞的。敬軒叔你養得起我嗎?”
楊敬軒一滯,沉默片刻,終於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說:“春嬌你放心。我既然說過養你們,就一定會讓你們過好日子的。等這裡的事一完,我就不當捕頭了。我去走馬隊。”
林嬌雙手背後,笑眯眯搖頭道:“我剛才跟你玩笑呢!誰要逼你去走馬隊啊!再說我有手有腳,我自己努力也能過上好日子。敬軒叔我跟你說,我這個店真的不能關。能武要看病,長大要娶媳婦,以後不知道還要花多少錢。就算你好心願意幫我們,可也只能渡一時,不能渡一世。我更不想全靠別人過活,自己賺錢自己花才痛快。我向你保證,我以後離男人三尺遠。等店都熟了,我還可以當甩手掌櫃。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天天來看啊。要再有今天這樣的事,不用你說,我自己就打包回桃花村!”
林嬌保證完了,見他定定望著自己不開口,神情卻不似開始那麼堅定了,趕緊再添一把火,稍稍靠近了些,伸出兩個指頭輕輕扯住他衣袖,晃啊晃地說:“敬軒叔,好叔叔,你就答應了吧,啊?”
楊敬軒被她這一聲好叔叔叫得後頸處汗毛直豎,又見她扯了自己衣袖晃個不停,神情裡滿是懇求,心中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