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仇龍接戰的第一批傭兵共有十四人,左手臂都繫著橙黃的布條作為標識,在一夜混亂的追逐中,他們穩穩當當的保持著一定的陣形,跑在人群中間,不失為一支精悍短小的隊伍。
傭兵們排成前面八人後面六人的兩行,中間部分減速佈防,兩側的人則往仇龍的背後繞去,像一個口袋一樣向兜仇龍,以多欺少實施圍攻是再常見不過的策略。
仇龍剎住腳步,右手鎖住槍尾,左手卡在槍桿約三分之一處,平端長槍,槍尖對著自己左側的敵人。
這是種實用的小技巧,慣用右手的人較多,所以當敵軍夾擊過來時,自己左邊的敵人實際上會稍快一步,而且長槍平直對齊的情況下,肉眼很難判斷其實際的長度,再加上光線昏暗,仇龍右手的動作傭兵們根本看不清楚。
輕輕一推長槍,第一個敵人捂著喉嚨倒下了,他雙眼圓睜,似乎還不相信自己已經踏進了仇龍的攻擊範圍,由於直擊敵人脆弱的脖頸處,槍頭拔出時亦毫不費力,仇龍的右手稍稍拉回再次捅出,彷彿在用槍機上膛。
身前戰友驀然倒下,讓後面的傭兵猝不及防,他們隊伍兩翼凸出的人員俱配有圓盾,除了第一個人之外,每名成員都可以護住左邊戰友拿武器的右手,這下他右邊的空檔暴露,瞬間被仇龍抓住,一槍入懷。
仇龍不是個有武術天賦的人,所謂的武道或騎士精神對他來講不名一文,但曾經作為國家暴力機器的一員,怎麼有效的殺傷敵人,他還是有點研究的,水滴形的槍尖扎穿革甲,從肋骨的縫隙刺破了傭兵的右肺,這個敵人已不值得注意了,仇龍瞄準了下一個目標。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傭兵仰望著那根死神之手般的長槍,通體的黑色鑄鐵比夜還沉鬱,其傳導過來的冰冷將呼吸凍結在他的喉嚨裡,他望著下一個戰友提盾揮刀來格擋,不過那彎刀要走的弧線太長,盾又笨又遲,而身上有無數個可供槍尖穿過的點。
一捧熱血澆到受傷傭兵的臉頰上,溫暖的液體讓他擠出了胸腔裡僅剩的氣息,而仇龍只是往前邁出了一小步,三個敵人斃命。
藉著長槍的槓桿作用,仇龍改變了下姿勢,他右手挪動槍尾一寸,槍尖甚至會划動一尺,一息之間,馬上調轉到右邊三名敵人的面前,這些自動送上門來的傭兵逐個踏上了戰友的後塵。
頃刻間失去了近半人手的傭兵小隊,見勢不妙果斷後撤,他們沒有一鬨而散的朝多個方向逃離,倒是成列往傭兵人群深處跑去,妄想仇龍若是緊追不放,就可以利用數量眾多的友軍擺脫他,要是仇龍被友軍圍住,隊形的完整有益於隨時調頭回擊。
仇龍鍥而不捨的緊隨其後,他的戰術目的不只是殺人那麼簡單,而且是要透過殺掉特定的敵人,來重創傭兵們計程車氣。
僅憑一杆十二尺的鐵槍和敏捷的步伐,仇龍大概能構築一道長十幾米的防線,踐行越線者死的諾言,但這種程度的武力攔不住數百名傭兵,他估計得有地球一戰時代的一挺馬克沁機槍,才能輕鬆封鎖五六百米內的路徑。
所以仇龍不得不駕馭起一樣古老,卻從未在戰爭中被淘汰的武器——恐懼。
在仇龍眼裡,哪怕存在著種種神異力量的古德思世界,到目前為止的戰爭烈度,連地球拿破崙戰爭時期都比不上,兩軍交鋒時多是擊潰戰並非殲滅戰,最鋒利的不是他手中的槍劍,而是叫人戰鬥不下去的恐懼心理。
士兵們一旦失去勇氣開始逃散,以古典時代軍隊的組織度很難再收攏殘部,重新組織起來計程車兵大多有難以克服的心理創傷,放在地球上會有各種心理醫師進行疏導,眼下就只能依靠將領的鼓舞或宗教信仰了。
仇龍俱裝板甲上流轉的紫色光華不僅顯映了他周邊的景象,這些亡魂的靈氣在主人的御使下隱隱形成了圓形的氣場,附著在仇龍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