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是真的很欣賞阿洛緹,所以才如此殷切的設宴招待麼,仇龍可不相信,他寧願相信少女存在投資的潛力,非常有利用價值,畢竟狂鷲將軍早早丟擲了橄欖枝。
那為什麼總督又要厚此薄彼,自己拉攏阿洛緹之餘,再讓貼身近衛在契靈面前扮演惡人呢,僅僅是出於高階別的安保需求,或者是武士本人的強硬立場麼,嗅覺高度敏感的仇龍可不這麼認為。
像遙州總督這樣的一個政治人物,他的官場生涯裡沒有意外和失誤這一說,仇龍只能理解為對方在傳達某種資訊。
仇龍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實力的膨脹令遙州風波驟起,使得精靈上層的大人物疑慮重重,他們對阿洛緹的契約效力有了新的評判。
假設契靈與召喚者之間是一個正常可控的聯絡,那在召喚者備受禮遇的情況下,契靈會因為遭受了區別對待而心生怨氣麼,大機率是不會的,兩者越是休慼與共,越是會淡化這種摩擦和齟齬。
反之,如若契靈暗藏異心,遙州總督的安排就成了一種警告,表明在當下的定遼,帝國的力量是在支援阿洛緹的,魔法契約暫時有權勢作背書,哪怕契靈毀約作亂,遙州也有足夠的底氣將其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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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龍不知道自己的解讀是否準確,不過至少遙州總督沒把對他的顧忌擺在檯面上,這本身就是一種公開的表態。
一州首腦的身邊從不缺煽風點火的逢迎諂媚之徒,有大人物在上面鎮之以靜,少了許多小人作梗,也是等於幫仇龍消除礙難。
帝國精英們有沒有笑臉相迎,仇龍不苛求,他只在乎雙方有沒有共同的目標,至於精靈方面的誠意他自會判斷。
痛飲了一杯香甜馥郁的山羊奶,阿洛緹捂住了嘴,小聲打了個飽嗝,臉蛋不禁一紅,她覺得自己好像禮數不太周全。
其實從昨晚到今天午後,身心極度消耗的她才吃了兩頓飯,免不了吃得稍微多了些。
“哈哈哈,看來永歌小姐對這頓飯很滿意,那就好。”遙州總督爽朗地笑了幾聲,替客人掩飾了尷尬,他用一塊潔白的絲巾擦擦嘴,說道:“之前你說有件關乎全城安危的大事,現在我們不妨談一談吧。”
提起此行的正事,阿洛緹一掃總督擺宴以來的拘謹,定了定神,開口道:“大人,在下參加見習考試時,獲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如今城中有街區因戰火受損嚴重,學在下想拿這筆錢辦一所商會,協助族人重建家園。”
遙州總督的臉上掛著淺笑,既沒問辦商會與定遼的安危有什麼關係,也沒問意外之財到底從何而來、金額大小能不能支撐得起城建工程,少女語畢,他只是微微頷首道:“永歌小姐願意慷慨解囊,這是件大好事,若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我可以想想辦法。”
“在下自幼出身貧寒,鄉土又毀於刀兵鐵蹄,親朋故舊凋零散落,如今想潛心做事,唯恐身單力薄,招募不到足夠的人手,拖累了建設工程的速度。”阿洛緹字斟句酌,還不忘仔細留意聽者的反應。
“唔……這的確是個問題。”遙州總督慢條斯理地說,“城裡雖然收容了許多難民,但遙州內缺人手的地方更多,前線需要補充兵員和民夫,各地需要分兵駐防和組織生產,還有一些同胞傷病纏身要人照顧,定遼的人力著實捉襟見肘。”
“所以在下有個想法,或許冒昧了些,希望大人不要見怪。”阿洛緹順著話頭說到。
“你說說看。”遙州總督眼神中帶著鼓勵。
“大人,不知道您打算如何處置城中的混血精靈呢?”少女的話音剛落,就感到偏廳內的氣氛一窒。
總督自始雍容不迫的神態閃過一絲動容,沒什麼存在感的書吏此刻亦停筆抬頭,霎時,兩人不經意地目光接觸,這個小動作被仇龍精準地捕獲,唯有近衛武士安如磐石,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