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龍點到的兩個新兵一愣,便很快照辦,看客們都不明白魔像為什麼忽地大發善心,唯獨盜賊嚇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構裝體粗硬的手指有著與外型不符的靈巧,仇龍拈起小刀,抓住一條傷腿,利落地割斷繃帶、劃開皮肉,把鑷子尖伸入創口翻找霰彈彈丸。
看似有氣無力的盜賊慘嚎著陡然坐起,把大家嚇一跳,羅德里克一人還不夠,加上賽門一齊上陣,才將掙扎不已的他按回擔架。
之前剛睡著的住客又一次被吵醒了,幾個人自房間裡罵罵咧咧的衝出來,恰好瞧見一個斗篷怪人鮮血淋漓的夾起一枚鉛粒,他們也不禁高聲尖叫,一時間靜謐的旅店好似被屠夫闖入的豬圈般熱鬧。
仇龍的外科手術與其說是救治,不如說是嚴刑拷打,守備軍們都看得出來,可無奈他的藉口過於充分,也取出了彈丸,不是在單純的折磨盜賊,根本沒有阻止的理由。
“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男性精靈的聲音自大廳門口傳來,愁容滿面的旅店經理兩眼一亮,像是看到救星般迎了上去。
仇龍背對著新來的客人,他沒有回頭,手上的活兒也沒停,卻將身後的情況瞭解得清清楚楚。
那是個披著毛料大衣、腰挎長劍的中年男性精靈,孤身一人拿著提燈,臉上掛著睡眠不足的倦意,經理殷切地稱呼他為治安官大人,並把現場的情況向其介紹一遍。
“唔……唔……”
治安官聽了經理的話,也不言語,只是口中敷衍著,輕輕地踱到仇龍的背後,目光越過魔像,在盜賊的臉上仔細端詳。
治安官的到來令住客們安分了不少,不再有人大喊大叫,都隨著他一起打量手術中的傷者,想知道治安官是不是有所發現,大廳裡逐漸僅剩下盜賊一個人的慘叫聲在迴盪。
仇龍的感知輕鬆透過血淋淋的創口,用了幾分鐘便將盜賊一條腿內的彈丸撿得一乾二淨,再粗糙的縫合包紮了一番。
他沒急著開展另一條腿的槍傷治療手術,而是暫停了片刻,把羅德里克問過的問題又複述了一遍。
盜賊喘著粗氣,冷汗直冒,沙啞著嗓子哀求道:“請你高抬貴手,像我這樣的小角色,知道的實在有限。”
不等仇龍說話,他身後的治安官插手了:“小角色?”
“能讓司法官懸賞五百金葵的罪犯不算是小角色了。”治安官自問自答道:“在汐州活躍多年的盜賊‘霧鬼’波迪,以蹤跡隱秘著稱,市政廳召集大量警衛搜捕了幾次都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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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賊的身份被一語道出,大廳裡的人群嗡的一聲,顯然不少住客都聽說過,治安官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他繞過擔架,望向仇龍和新兵們:“你們是用火器抓住了他麼,真是叫人喜出望外呢。”
隨著治安官的一句認可,不光是旁觀的住客和旅店員工目中多了幾分讚許,負責監視的守備軍士兵的眼神也略帶尷尬,他們之前可是像防賊一樣防著新兵們。
“大人,您是不是認錯了,‘霧鬼’怎麼會看得上這種鼠竊狗偷的小活計。”盜賊表現得很無辜。
“不要想負隅頑抗,等到了監牢裡,你會哭著求我讓你交待!”治安官十拿九穩。
阿洛緹上前兩步:“大人,我們暫時還不能把犯人交給您。”
“哦,我理解,你們可以先把他另一條腿也治好。”治安官一臉明瞭的神色。
“大人,我們懷疑指使盜賊的人有官方身份,甚至可能勾結了汐州守備軍,所以我們不敢把這麼重要的人證輕易交出去……”
阿洛緹把入城以來發生的意外都說了一遍,表明己方的苦衷,也是在試探治安官的反應,看看這位執法人員是否可靠。
進門之後一直沒什麼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