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聲音難掩驚訝,卻比往日多了一份冰冷。
謠言一事白綺歌原以為是易宸暄在暗中操縱一切,包括騙取她信任併成功引她到鶯月湖落入圈套那枚長命鎖,可是後來易宸璟告訴她,從她被囚禁到小產送回斂塵軒再到休養半月之久漸漸康復,戚夫人在遙闔殿過得好好的,沒有隻言片語傳來。如果是被易宸暄逼迫搶走長命鎖,戚夫人大可私下派侍女前來報信,既然安然無恙卻沒有來看望白綺歌只能說明一件事。
戚夫人什麼都知道,重重陰謀也有她一份功勞。
“我、我只是想來看看皇子妃身子可好,見你無事,我也就安心了。”
“我沒事的話戚夫人理應煩心才是,何來安心一說?”白綺歌嘴角漾起冷笑,心比笑更涼,“怎樣,現在五皇子待你比以前更好了嗎?為他立下如此功勞肯定有不錯賞賜才對。”
白綺歌話中嘲諷之意赫然,戚夫人明白她已經瞭解內中實情,一直垂著的頭埋得更低:“戚氏這條命是皇子妃救的,可我卻恩將仇報險些害了你。我知道自己罪大惡極,也不敢奢求皇子妃原諒,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賠罪,想打想罵任由皇子妃處置。”
如今的戚夫人已經沒有當初歇斯底里形象,平靜得讓人感覺死氣沉沉,孩子死後,這位被當做替代玩物的妾室的心也跟著死了。同樣剛剛失去骨肉的白綺歌不想為難一個同命相連的可憐女人,儘管心裡恨不得殺了易宸暄與那些為虎作倀的惡棍,面對近乎行屍走肉的戚夫人卻怎麼也下不了手,連打她一耳光的願望都提不起來。
“滾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咬著牙低喝一聲,白綺歌半眼都不想多看,只要看見戚夫人她就會想起孩子,想起曾在她腹中安穩睡著,歷經風波卻還是沒能守他平安降生的親生骨肉。
她和易宸璟的孩子死了,這是重生以來最大傷痛。
“皇子妃請留步!”戚夫人沙啞喊聲沒能留住白綺歌,直到撲通一聲悶響傳來,白綺歌這才止住腳步,遲疑片刻後慢慢轉身。一身暗色衣裙的戚夫人長跪在地,見白綺歌回頭,光潔額頭重重垂向地面,一連磕了十幾下。
喪子之痛,無愛之殤,人間悲苦之事戚夫人佔了不知多少。白綺歌終是不忍心看一個波濤中身不由己的女子如此傷害自己,無奈低嘆,走回幾步將額頭沁血的戚夫人輕輕拉住。
“我們都是亂世深宮裡命途坎坷的女人,遭遇不同,結局卻該是一樣的。”拿出汗巾擦去戚夫人額上血跡,白綺歌低聲道,“但我比你幸運,另一段生活教會了我如何自強自立,不依靠任何人也能好好活下去,而你太軟弱,甚至連尊嚴都捨棄了,窮盡一生都困在名為易宸暄的牢籠中無法逃離。戚姐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如此叫你,你我各為其主,今天一別,他日再見便是敵人,這斂塵軒你也別再來了,否則我真的不確定下次還能控制住自己不一刀殺了你。”
戚夫人默默點頭,白綺歌的憤怒她最能感同身受,就算殺了她恐怕也難解心頭之恨,能得到原諒已經足夠。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時白綺歌已經離開身前向徽禧居方向走去,戚夫人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快走兩步拉近距離,聲音微微顫抖:“綺……皇子妃,小心蘇瑾琰,他似乎比殿下更恨你。”
白綺歌沒有回應,堅定腳步勻速前行。
恨就恨吧,這宮中恨她的人多著呢,不差蘇瑾琰一個。從今以後,她與遙闔殿任何人再無干系,易宸暄也好,戚夫人也好,蘇瑾琰也好,凡幫助五皇子者皆為敵人,她要做的就是盡心竭力幫助易宸璟登上皇位,霸業天下。
“臉色怎麼這麼差?你們吵架了?”徽禧居內,正在院中茫然望天的白灝城看白綺歌滿懷心事踏入,不由嘆了口氣,“綺歌,別委屈自己,白家獲罪不是因為你,你也沒必要把所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