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的怒吼,白綺歌也縱馬疾馳,目光死死鎖住即將被突破的帝都城門——以不變應萬變,既然猜不到易宸暄用意,那麼也只好按照原計劃行事。
“真是的,身為大將衝那麼猛幹什麼?讓跟在後面的男人們情何以堪?”一聲苦笑,大軍之後的寧惜醉連連搖頭。
兀思鷹可沒他那麼悠閒,看看身邊所剩無幾的護衛兵與喬家寨一邊聊天一邊說笑的雜牌軍,憂心忡忡的軍師一根根揪著鬍鬚:“太少了,後面留的人太少了!萬一敵人從後面偷襲根本沒人能及時回援,要是蘇公子在的話還可以……”
寧惜醉和不擅廝殺的兀思鷹作為“重點保護人物”被白綺歌安排在大軍最後,特地交待喬家寨的一群好漢們守著,即便如此兀思鷹還是不放心,對於蘇不棄沒有在周圍護佑這點頗有微詞。
“不棄得送瑾琰去青冥山療毒,之後還要找義父問些事情,軍師要是想他的話可以追去,正好我看你就煩。”寧惜醉笑容燦爛,說出的話卻刀子一般尖銳無比,刺得兀思鷹老臉通紅。
“我只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
“逼婚也是隨便說說嗎?真不明白軍師和盧將軍是怎麼臉不紅心不跳厚著臉皮提出條件的,換做是我早就鑽地縫裡永世不再露面了。”
“我、我有什麼辦法,上面的命令……”
“上面讓軍師嫁人軍師嫁麼?讓你和盧將軍成親你成麼?什麼叫‘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什麼叫禮義廉恥都不懂,軍師讀了這麼多年書都是用腳趾頭讀的?”
還沒說上幾句,兀思鷹臉上已經一陣紅一陣白,一副委屈要哭的表情,寧惜醉笑容卻是越來越燦爛,越來越毛骨悚然。
有些人,笑比不笑還可怕。
以出兵支援為條件逼白綺歌聯姻一事本就不算光彩,其他人礙著兩國關係心裡有數也不能明說,唯獨寧惜醉不管不顧冷嘲熱諷,想起來就會抨擊幾句,而且無一例外都擊中不能反駁的要害。
兀思鷹打了個寒戰,悄悄夾緊馬腹想要離寧惜醉這個笑面狐狸遠一點免遭黑手,冷不防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嚇得他險些摔下馬。
“怎麼回——”兀思鷹狼狽回頭,還不等一句話問完,鋪天蓋地的箭雨如瀑布般襲來。毫無防備的人群慌亂四散,人撞人、馬撞馬,片刻前還有說有笑的隊伍轉眼潰散,混亂之中連寧惜醉也不知去向,只剩兀思鷹在人群裡徒勞地大喊。
片刻後,紅纓軍回援,繞到大軍後面放冷箭的二百餘敵人趁亂逃走,留下滿地傷亡士兵哀嚎不止。
“為什麼把人都調到前軍?後面只剩下這些什麼都不懂的莽夫能抵擋偷襲嗎?!”箭雨中負了傷的安陵軍師兀思鷹一反常態暴躁怒喝,眼裡佈滿紅血絲。
被斥責的人是盧飛渡,本來兀思鷹讓他留下百十來人在後面守著提防有人偷襲,盧飛渡認為潰敗的敵人不可能謀劃偷襲沒有放在心上,這才導致敵人來襲時後方部隊根本沒有像樣計程車兵能夠反抗抵擋,而毫無規矩可言的喬家寨人馬面對整齊有序的敵人不能及時作出反應,也是造成如此之大傷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趕緊清點人手看傷亡都有多少。”盧飛渡惡狠狠唾了一口,嘴裡蹦出幾個髒字,目光一直看著側面而不敢與兀思鷹和白綺歌對視。
死傷的人多半是喬家寨來的,白綺歌心裡難受,盧飛渡一樣不舒服。
畢竟是借來的援軍,白綺歌本不打算說太多讓兀思鷹或者盧飛渡難堪,直至忽然發現一直都沒看見寧惜醉身影,心口陡然一寒,用力抓住兀思鷹手臂:“寧公子呢?寧公子在哪裡?”
得來的,只有兀思鷹踉蹌後退的腳步,以及顫抖低頭。
白綺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立刻白了臉色,只覺得像是猛然墜入冰窖一樣,從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