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眼睛,侍女們發現了,忙叫來了正在忙著佈置善後的夜風。
「羽陽!」
他坐到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空洞的眼神。
「羽陽?」
他叫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反應,只是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羽陽,聽得到我說話麼?」
「嗯……」
「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霖天呢?」
「……」
她緩緩轉過頭,眼神依舊空洞著,又問了一次:「霖天呢?」
「霖天……」
「他怎麼不在床邊?他去哪了?」
「羽陽……我……」
「他傷到哪了?我去看看他。」
看羽陽掙扎著要坐起,他雖不忍,還是說出了口:「他走了……」
她愣了下,放鬆下身子躺好,轉過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羽陽……你不要這樣……」
「……」
「如果難受,就哭出來,好麼?」
「不是夢嗎?」
「羽陽……」
「我夢到霖天,他渾身是血,他抱著我……抱著受傷的我,把我送到醫生手裡,自己卻消失了……際霖天……際霖天……」她閉著眼,沒有哭泣,可是卻哽咽得連說的話都讓人聽不清了。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沒有保護好他……對不起……」
「他真的走了嗎?」
「……」
「我問你,際霖天真的走了嗎?」
「他走了,真的,走了……」
她笑了,搖搖頭說:「一定還沒睡醒……我一定是還在夢裡,哎,我真是,怎麼這麼貪睡。」
「羽陽……」
「奇怪……為什麼醒不過來……為什麼……」
她終於是哭了出來,咬著她乾裂的嘴唇,寂靜無聲地哭了出來。
「際霖天……際霖天……霖天……霖天……」
那一個秋天,秋風很靜,可是寒意卻堪比嚴冬,唯一溫熱的是那鮮血和眼淚。只不過,再熱的鮮血都也已經冰涼,而淚水卻依舊溫熱。
可是再熱的淚水,也暖不了心裡冰封三尺的寒冬。
【百年過後】
自從安卡拉姆國王景淵去世後,兩國慢慢地走向了和平。
幾日前,萬亭收回護國保護結界,開始恢復兩國往來。雲若宮裡,已經恢復了可以自如使用靈力的倓寧與雍炎一起坐在屋頂上「看著」雲若宮裡的雲若花。
「雍炎,本祭司要去修煉了,能不能讓我下去。」
「等我喝完這瓶酒我就送你下去。等等,你自己不能下去麼?」
「……算了,等你。」
「哈,死不悔改的德行。」
「……」
她抓住飄到胸前的飄帶,輕輕地握著,問他:「保護結界收回了,以後我們也不需要守著這雲若宮了,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你想走?」
「不。」
「那不就結了。」
「……」
「你答應過你的樂夏女王,我不也答應過我的羽陽陛下。反正這雲若宮也挺有趣的。」
「……雍炎,謝謝你。」
他轉頭看著她,輕輕地眨了眨他的灰色眸子,淡淡地笑了。
女王羽陽八十五歲大壽時卸任交權給自己的孫子離開了矢雨城,從此再沒人見過她。只不過,民間傳說著夕華最北的雪山上住著兩個百歲老人,他們生活在一起,但並不是夫妻。
這一天,雪下得猶如少女的心思,寂靜無聲,又多情意。那個老人眉目間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