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臉不解地表情:“只聽下人說,夏格格是自己主動跳下池子去救的三阿哥。”
胤禛微微點了一下頭,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原來最近一段時日,三阿哥弘時迷上了冰陀螺這種運動,拿著個小鞭子見天的在外面抽打著,因為是寒冬的緣故,府邸裡面的荷花池基本上都冰封了起來,成了一個天然的冰場,三阿哥就在那上面頑兒,原也沒有什麼事兒,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那一天,三阿哥腳下的冰面突然裂開了,他本就是個小孩子,當時撲通一聲就掉下去了。
荷花池底的水不深,但池底是淤泥與爛根密佈,幾個守著三阿哥的太監當即就驚駭欲死,但那裂開的洞口偏偏不大,小孩能掉下去,大人卻是不成的,就在這個時候正在池塘邊散步的夏氏正好撞見了這一幕,立即叫人搬硬石過來狠砸冰面,在冰口又裂開些的時候,救人心切的她第一個跳進了池子裡。
結果是弘時安然無恙的被救了上來,夏氏則因此流產。
年若蘭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不見解疑,反而蹙了蹙自己的眉頭。總覺得事情並不是這樣,或者說並不完全是這樣的。因為整個事情前後皆有矛盾之處。
其一,這大冬天的,懷孕的夏氏不好好在自己屋子裡面待著,為什麼偏偏要跑到外面去,而且身邊連一個跟著的丫頭都沒有。
其二,當時冰面上等著救三阿哥的人還有還多,即便夏氏不自己跳進去,自有人會跳進去救三阿哥。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說到底,年若蘭就是不相信那個夏寧兒會如此的好心,好心到明知自己是孕婦,還要捨棄自己的孩兒去救別人的孩兒。
但是儘管疑竇重重,但年若蘭終究不好把這些說出來。她與李氏有隙,若在胤禛面前提起這些來,難免會有一種她迫不及待的希望三阿哥出事的意味。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事情連自己都能想到,胤禛就更應該考慮到了才是。
如此又過了七八日,夏寧兒專心養著身體,李氏總去看望不僅對其關懷有加,服湯送藥之舉更是頻頻,夏寧兒的身體經過精心調養也終於是日漸好轉,胤禛也並沒有虧待她,不僅撥了單獨的一個小院給她,而且還大把的賞賜下了許多東西。便是烏雅氏等幾個先進格格見了,也免不了有幾分眼紅。
出了正月這個年便算是過完了,康熙四十七年,這個在歷史上波瀾詭秘地一年也即將緩緩地拉開自己的帷幕。而對於年若蘭來說,自己那圓滾滾地肚子,也快要瓜熟蒂落了。
產前抑鬱症。年若蘭肯定沒有,但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卻時不時的會湧上心間,譬如說,如果她沒有挺過生產這一關,或者說遇見難產,需要保大保小的選擇,如果她死了,孩子活了下來,那麼把這個孩子交給誰,她才比較放心?就在年若蘭或揚或挫,心情起伏不定地時候,總算有一件好事兒能讓她樂和一下了,年羹堯丁憂期已過,可以回京了。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這一日午後晴朗,一家雙頭大馬車緩緩地向四貝勒府門前駛來,遞了拜帖,被門房恭恭敬敬了請了進來,一男一女外加一個梳著花苞頭的小姑娘,自是年羹堯一家無疑。
遠遠地蘇培盛便迎了過來,未接近人便笑了開來,喜聲道:“奴才給年大人問安了!”
“蘇公公有禮!”年羹堯哈哈大笑地急走兩步,他雖位高權重,但對蘇培盛從來都是熱情客氣,絲毫沒有那種對奴才們頤指氣使瞧不起的時候。人都是這樣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蘇培盛又是個精明人兒,對年羹堯自然更加用心了些。
兩人笑呵呵地說了幾句話,蘇培盛便道:“年大人往裡面請,爺等您多時了!”
年羹堯點點頭,而後對著身後的納蘭雅慧囑咐道:“你先到妹妹那裡坐坐,想來她也是想你了!’“正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