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還有機會見到你,總算還能活著等到這一天。”
“是的,我也很高興,您還能活著等到這一天,”周臨江扭頭看了看已經目瞪口呆的沈安琪,笑了笑問道,“安琪,你應該還不知道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吧,至少不知道三十年前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吧,那麼想不想聽聽?伯父,是您來說還是我來說?算了還是我來說吧,您最好留著點力氣,至少要活到我把這些話說完,而且,”他忽然停下,眼睛裡有一絲受過傷的痛楚一閃而過,“而且你也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過去這些年在我父親身上都發生了些什麼。”
“三十多年前,有三個貧窮的年輕人從這裡出發,偷渡到印度尼西亞一起討生活,他們就是遊正仁,譚大興和沈依蘭。他們相依為命,為了生存,為了掙錢,不擇手段,他們幫人偷渡,也販賣過毒品,只要是掙錢的買賣他們恨不得豁出命去做,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不再那麼貧窮,最好還能攢一點小錢,落葉歸根,回到F市做點正當的生意。
沈依蘭那個時候和遊正仁相愛,當然譚大興也喜歡她,三個人之間一直保持著這種脆弱的平衡,遊正仁唯一的願望就是儘早掙夠錢,把沈依蘭娶回家做自己的妻子,再也不讓她生活的這麼辛苦,當然,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兄弟這麼辛苦。
沈依蘭年輕漂亮,在一群做苦工的年輕人裡非常顯眼。有一次她被一個有錢的珠寶商輕薄,是遊正仁趕去為她出頭,才把她救下來沒有被人佔到便宜,後來譚大興也跑來找那個有錢人算賬,拉扯之間把水果刀插進了那人的腰腹,當即斃命。
他們三個人都很害怕,逃走之前遊正仁在那個富商的身上找到了一袋珠寶,看上去價值連城,想著有了這筆錢,應該足夠他們三個人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度過下半生了。
他們才沒跑多遠,就有珠寶商手下的人追上來,並且他們已經報了警,遠遠的甚至可以聽到一陣急促過一陣的警笛聲。
遊正仁之前和那人爭鬥浪費了太多的體力,再加上沈依蘭受了太大的刺激神情恍惚,這一行三人是無論如何也跑不快的。譚大興提議三個人分頭離開,並且約好兩天之後在一個碼頭碰面。呵呵,這是多麼有趣的提議,可是比這更加有趣的是,遊正仁居然答應了,他眼睜睜看著譚大興揹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離開,並且在臨走之前,還把自己的外衣裹在了沈依蘭的身上,那件外衣的口袋裡,就裝著那一袋子珠寶。
兩天之後,遊正仁躲過了所有的追捕,心驚膽戰的一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剩最後一口氣撐到了約好的碼頭,果然譚大興和沈依蘭都沒有出現。”
周臨江深呼吸一次,不再盯著譚興業,他扭頭看向沈安琪,後者迎著他的目光暗暗心驚,又是初見時那樣的目光,像一隻鷹一樣,深邃,機警,果斷,兇狠。
“安琪,這就是你父親的曾經,他就是這樣對待自己所謂在最累的時候給過他一碗水的兄弟。”周臨江平靜無波的繼續說下去,“過去這些年來,你父親一直教導你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伯父,剛才我說的不知道您是不是都想起來了?”周臨江看著譚興業,微笑著問道。
譚興業吃力的點了點頭,“這些都是正仁告訴你的是麼,還有呢?”
“後面的事情應該就是您第一次聽到了,還是那句話,您真是足夠走運,臨死之前還有機會知道這些。
那之後我父親無處可去,在碼頭等了很長時間,幾乎要累的暈過去,還是強打著精神等,他一直都相信你們,一個是自己的兄弟,一個是自己最愛的女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樣兩個人會一起背叛他,他甚至還一度很擔心,害怕你被一個女人拖累,說不定會被警察或者是那珠寶商的手下抓走。
印尼人一向不喜歡華人,我父親等了將近一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