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說道:“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個話題的。”
莫遠淡淡地笑了:“其實,我娘去世的時候。我還尚在襁褓,許多事情我並沒有親眼所見,所以談不上多難過……”他頓了頓,抬眼望著葉新月,“你也許覺得我有些無情和不孝吧,畢竟我也是孃親十月懷胎,忍著分娩之痛生下來的,而我卻一直都並不想報仇地。”
葉新月搖了搖頭:“太過執著於仇恨,本身就有害而無利,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不好。”
莫遠輕輕頷首,隨即輕嘆一聲:“只可惜我爹和大哥卻沒辦法向我這麼輕易地放下仇恨。”他苦笑,“這也不能怨他們,畢竟,他們都親眼見到母親慘死……”
葉新月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她輕輕坐起來,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莫遠微笑著側過臉龐,看著她,輕輕地拍了拍她放在他肩上的手:“我知道,沒什麼,其實我早就不介意這件事情了,只是,因為我們的緣故,卻讓你爹也枉死了,如果當初,我沒有要去你家的酒肆休息,也許你和你爹現在還很平靜地一起生活著。”他滿是歉意地對她說道。
葉新月一愣:“什麼?”她從沒有聽莫遠提起過他以及莫遙當初是如何認識苗蘭蔻的,此時乍一聽莫遠的話,不由很不解地看著他。
莫遠猶豫了片刻,嘆了一口氣:“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都是你原來的記憶,我慢慢說給你聽……”
葉新月聽完莫遠長長的敘述,原來他們和蘭蔻是那樣認識地。
她對於苗蘭蔻地遭遇很同情,但是想到這樣一個普通的柔弱女子,見到父親慘死在自己面前,事後卻顯得那麼堅強,她卻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莫遠會愛上她了。
聽莫遠地敘述,她對他過去的生活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他的父親一心想要為死去的妻子報仇,將年幼的他交給長子莫遙照顧。而莫遙又似乎完全承襲了父親對臨淵宮主人的仇恨,雖然他很盡責地帶著弟弟莫遠四處躲避臨淵宮的追殺,但是,與心態平和的莫遠不同,他從小就在心底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莫遠覺得,對於臨淵宮的人,能避則避,而莫遙卻覺得,要想過上安穩的、不需要擔心自身安危的日子,就應該徹底剷除對方。
莫遠朝葉新月笑了笑:“其實大哥是對的,只是……”他輕輕皺起眉,一向平展的雙眉之間隱隱浮現出一個“川”字。
葉新月明白他的意思,她沒有因此而覺得莫遠多麼怯懦,他的性格里,有著一些優柔寡斷,可是正是因為這樣,他才顯得更加可親。她朝他笑了笑:“要是我,肯定也會和你一樣的想法的,冤冤相報何時了,總要有一方先放棄仇恨,事情才能得以終了的。”她想要問,為什麼臨淵宮原來的主人會殺死莫氏兄弟兩個的娘,但是又覺得這樣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實在不對。她想了想,覺得莫遠的話有些不對勁,她有些地方沒有聽明白,可是一時之間,她也琢磨不出是哪裡有著怎麼樣的不對勁。
她略略躊躇了幾秒,才又問莫遠:“那莫遙是怎麼從那段時間裡熬過來的?”
“嗯?”莫遠輕輕揚起眉毛,似乎沒有聽明白葉新月的意思。
“莫遙小時候,是親眼所見你們的娘被殺了嗎?”她輕聲問,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提得很怪異,但是,想起莫遙總是冷冷的表情,她心裡多少有些犯嘀咕,忽然就問出了這麼一句。她在大學裡,曾經看過弗洛伊德《夢的解析》,雖然他什麼解釋都跟性扯上關係讓她很不以為然,但是他認為人的童年經歷會伴隨一生,也會決定成年後人的性格,這一點卻是不可否認的。
莫遙的冷漠和段錦的冷漠不同。葉新月一直很心疼錦兒與世隔絕地生活著,就好像生活在一個真空的環境裡,他的冷漠只是一種習慣,是因為他獨處了太久,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