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丫頭婆子行禮退出,房中只剩下張薇一人。
張薇咬了咬唇。看到桌上擺的果品頓覺飢餓難耐,起身拿了一塊點心幾口吞了下去。又拿了茶杯倒了茶喝。
喝完茶,她方覺似乎又活了回來,這才有心情打量這間新房。
卻見這新房應是在一個還算寬敞的獨立院中,張薇透過窗子看出去,見這院子佈置的還算雅緻,又猜測著她坐的地方是正房,五間進深約摸有三丈的正房,東西兩側都有廂房,她再加上陪嫁的丫頭婆子住的話也算不錯。
再瞧瞧屋裡的佈置,一水的黃花梨傢俱,窗了鑲了蝶影紗,東側八扇屏風用的是金絲楠木所制,其中一扇屏風中間嵌了各色琉璃拼成的冬雪傲梅圖,屋內的帳子幔子用的都是含煙羅和雲影紗,單這間屋子的各色佈置價值估摸著怎麼也值上萬兩的銀子。
打量了一圈,張薇點頭,這君家倒也厚道,對她也重視,單這屋子便比當年她嫁到蔣家時新房的佈置講究許多。
正當張薇才要活動一下手腳的時候,卻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她趕緊坐到床上,又豎起耳朵細聽。
卻聽那腳步聲應是兩個丫頭傳來的,兩個丫頭進了院子,卻並沒有急著進屋子,而是在廊下坐了下來。
張薇只覺古怪,更是細聽起來。
過了一會兒,兩個丫頭開始小聲說話,張薇先聽不清,又朝房門挪了幾步才聽清楚了。
卻聽其中一個丫頭道:“如今咱們府外邊都被人圍了,賀喜的賓客進不來,送菜品果子的商家也進不來,廚房裡玉嫂子正急的什麼似的。”
另一個丫頭壓低了聲音:“說起來也夠晦氣的,哪家結親弄成這樣的,我和你說,咱們夫人這次怕是要栽了,也是那姓錢的太大膽了,竟敢帶著銀子跑了,倒是叫咱們夫人要填那無底洞。”
“也真是奇怪呢。”先前的丫頭細聲細氣道:“你說說,二十多萬兩銀子呢,他怎麼就能帶出京城,那麼些銀子,裝了箱要好幾大箱子,姓錢的竟然悄沒聲息的就運走了,我就想不出有什麼法子弄出京城去。”
“這也是合該的吧。”另一個丫頭冷笑一聲:“叫我說,也是張家娘子沒福氣,你說說,她先前嫁到蔣家,蔣家世子原好好的,偏她嫁過去偏就去了,她又嫁到咱們家,才進門就出了這樣的事。”
張薇聽到這話氣的直咬牙,恨不能將那丫頭揪過來扇上幾巴掌,她怎麼就沒福氣了,她可是張家嫡女,自幼嬌養著長大的,竟讓一個小小丫頭詆譭,實在是……叫人氣悶。
“你小聲些吧。”先前的丫頭更是將聲音壓低了:“不過話說回來張家娘子倒真是沒福份,張家還以為咱們府是個好去處,哪知道咱們公子叫人踢壞了命根子,張家娘子嫁進來也是守活寡的,說起來,要不是咱們公子有毛病,又哪願意娶一個二婚頭。”
“你做死啊。”另一個丫頭一巴掌拍過去:“忘了先前死了的那兩個……”
“正是呢,我怎麼就不長記性。”那丫頭給了自己一耳光:“如意姐姐還叫我去送料子,我先走了,你去給新娘子送吃食吧。”
“什麼吃食,廚房如今正亂得很呢,我哪裡有時間等著。”另一個丫頭冷笑一聲:“我還要去花園子裡守著那幾株花呢,一會兒我叫個小丫頭送吧。”
說著話,兩個丫頭竟都走了,叫張薇又氣又恨,氣的是這兩個丫頭大膽傳閒話,恨的是沒瞧到兩個丫頭的面目,不然,她非得拿火鉗子將兩個丫頭的舌頭擰下來不可。
坐回床上,張薇恨恨的回想那兩個丫頭的對話,想到其中一個丫頭說君家大公子被人踢斷了命根子,她牙根子都在癢,真恨不得抓住什麼人咬上一口。
張薇確信兩個丫頭說的是實話,這君家確實有問題。
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