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聽著那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的聲音,看著他的兄長滿身汗溼,形容狼狽,心裡疼的直抽抽,乾脆也如嚴宛秀一般來個眼不見為淨。
過了許久,也不知道嚴承悅摔了多少回,李鸞兒總算笑著說了一句:“成了,今天又進步了,今日你最多能走五步才摔倒,很不錯。”
說完話,李鸞兒過去扶住嚴承悅,先將他安置在寬大的鋪了厚厚墊子的椅子上,然後不曉得從什麼地方摸出一盒藥膏來,先捲起嚴承悅的褲管,露出他一雙傷痕累累的有些細瘦的腿來,李鸞兒挖了藥膏一點點幫他塗抹。
嚴承忻回頭看了一眼,見嚴承悅雙腿青紫交疊,幾乎沒一塊好面板,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光看那些傷痕他自己都覺得疼:“大哥,你這又何必……這般為難自己。”
李鸞兒抬頭淡淡的瞧了嚴承忻一眼:“你當你大哥不這樣便不會痛麼,這點子痛算什麼,你大哥的腿自斷了之後每天陰天寒冷之際便會痛入骨髓,他也不知道多少夜晚因疼痛無法入睡,現今做復健的痛和那樣的痛比起來倒真是小兒科了,你是沒受過那種痛,這才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你當我樂意看他這樣狠命折騰,這樣受苦受罪?那是因著我知他報復,也明白他以前忍受了怎樣的痛楚。”
李鸞兒這番話叫嚴承忻和嚴宛秀徹底的失了聲,良久之後嚴宛秀才低下頭,淚珠一滴滴掉下來:“大哥,實是我不好,我竟不知道,不知道大哥以前會那麼難受。”
嚴承忻也很是慚愧,幾乎抬不起頭來,過了良久才對李鸞兒道:“大嫂,你將復健的內容與我,改天我過來幫大哥。”
李鸞兒笑了:“與你倒也成,只我怕你狠不下心來。”
“大嫂與大哥是夫妻,想必您瞧大哥如此難受必然更為不好過,您是女子都能狠心做到,我一個男兒又如何做不到,我知大嫂瞧見大哥如此定比我更為心痛,如此倒不如我盯著大哥,也叫大嫂不必為難。”嚴承忻半晌才說出這番話來,倒叫李鸞兒對他刮目相看了,原李鸞兒和嚴承忻沒什麼相交,只以為他不過是個書呆子,如今看來,倒是李鸞兒自己想忿了。L
第四五九章論禮
“鸞姐姐,鸞姐姐。”
顧歆還是一如繼往的匆匆進了屋,進門見李鸞兒坐在榻上正瞅著她,她笑了笑叫瑞珠端了茶來喝。
李鸞兒從榻上下來:“今兒怎麼來了?我還說你出嫁後怕是將我這個姐姐忘了,哪知道竟是巴巴的來瞧我,倒是稀罕了。”
顧歆憨笑一聲:“我哪能忘了姐姐,原不是忙著搬家沒時間麼,這不,一安頓好了便趕來瞧姐姐。”
“虧了我沒白疼你。”李鸞兒笑著點點顧歆的額頭,對瑞蕊吩咐一聲:“去端盤香瓜給邢二奶奶用。”
片刻之後瑞珠泡了茶來,瑞蕊也端了一盤子切好的香瓜進來。
顧歆歡呼一聲拿了塊香瓜啃了兩口,坐在椅子上不清不楚道:“還是姐姐疼我,我便知過來姐姐必與我好吃的,果不其然。”
李鸞兒無奈搖頭:“怎麼嫁了人還跟原先一個樣子,你也學著穩當點麼。”
“我家相公說我不用改變,說我這樣便挺好的。”顧歆抬頭看了李鸞兒一眼:“況我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也只在你們面前如此,在外人面前我可是最端莊識禮的。”
說到這裡,顧歆長嘆一聲:“說起來我婆婆對我是真好,她也沒個親生閨女,使我當女兒一般疼愛,我原是想多陪陪我婆婆的,可是我那個嫂子也不曉得怎麼回事,總是不陰不陽的,我實是受不得了,便與相公商量著早早的搬了出來。”
“你嫂子怎的了?”李鸞兒頗有幾分好奇:“你上頭有公公婆婆呢,哪裡輪得到她說什麼,又何必因著她一個人弄成這樣子。”
“誰知道我那個嫂子是怎麼長的,照我說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