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學壞了,便趕著搬了出來。”
這最後一句話叫李鸞兒聽的頗有些哭笑不得:“你家相公看著倒是挺穩妥的一個人,怎的也能說出這般孩子氣的話呢。”
顧歆擺擺手:“相公與我一樣。人前最是穩當,人後卻也是愛說愛笑的。他說我這個脾氣與他正好般配,若是換成大嫂那樣的,怕是一日都受不得。”
這話李鸞兒倒是真贊同,點頭道:“你家相公這話說的也在理兒。憑是誰娶了汪氏那樣的女人都受不了,你以後還是與她少來往一些,想來你婆婆也知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怪你疏遠她。”
顧歆吃完了香瓜,端起茶來灌了一口。一迭的點頭:“正是,正是呢,你不曉得我嫁過去頭一天早起拜見公婆,我那嫂子早早的等著了,總歸她是嫂子,我給她見個禮也沒什麼,我便恭敬了她一回,誰知道她倒是得意了,愣是拉著我說了一通的女四書上的話,什麼叫我孝敬公婆,服侍相公,友愛兄嫂,還說什麼要不多口舌,不妒不怒,以後多給相公納妾之類的話。”
“你說這般聽她的?”李鸞兒可知顧歆不是好木頭似的脾氣。
“哪能呢。”顧歆笑了笑:“這是新婚頭一日,我也不好和她翻臉,便應了一聲,實是沒往心裡去的,不過,我看到我婆婆變了臉色,狠瞪了她好幾眼呢,還有我家相公也很生氣,後來隔了兩日她碰到我又說什麼長嫂如母的話,說叫我有時間多去她那裡坐坐,我雖也應了,可到底心裡不得勁。”
“什麼長嫂如母?她也配說這樣的話。”李鸞兒一聽生氣了,拍了拍桌子:“你婆婆便那般由著她。”
說起這事來,顧歆偷笑起來,笑了好半晌才道:“哪能呢,我婆婆聽說了叫她過去痛罵了一場,說虧了她還是翰林家出身的娘子,竟是連這種話都敢說,什麼叫長嫂如母?那是長嫂撫育叔姑,將一個家硬生生撐起來做了天大貢獻的才敢說這樣的話,我婆婆罵她不敬公婆,分明公婆猶在她就敢說長嫂如母,是不是盼著公婆早亡,又問她有沒有教養我相公長大?我相公是花了她的銀子還是吃了她的奶,她敢說如母這兩個字,罵的她臊的臉色通紅,等回去兄長也聽說這事,愣是給她個沒臉,後來我見她時,她臉上還頂著掌印呢,我真不曉得她到底怎麼想的,邢家那樣的人家,那樣好的公婆,大哥也不是不通情理的,我相公原也挺敬重她,可她偏生能將日子過的如黃蓮一般,真真是分明就是夫妻和順天生富貴的好命眼,偏也叫她弄的跟小白菜一般的委屈苦悶。”
李鸞兒聽的苦笑搖頭:“她本不是什麼好的,她這哪裡是想過好日子,分明就是想拿著你們一家人來成全她的好名聲,誰曉得她自苦了非但沒得到旁人憐愛,反而越發的惹事上身,沒的叫人厭了她。”
說到這裡,李鸞兒又叮囑了一句:“你可不許跟她學,說起這女四書來,想來你也知道都是什麼人寫的吧。”
顧歆點頭:“我哪裡能不曉得,這天底下但凡識字的女兒家又有哪個不知道的。”
李鸞兒拉了她的手小聲道:“今兒我與你說些心裡話,你也只聽聽心裡記下就好,莫往外傳。”
待顧歆答應之後李鸞兒壓低了聲音道:“咱們先說女誡,這女誡原是東漢班昭所著,班昭丈夫去世的早,她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等子女大了,便希望女兒嫁出去能夠乖巧,起碼不失與人。便寫了女誡給女兒,這是班昭為教導子女所寫的書,可偏生後人為著叫女子能夠柔順聽話,便將這書強加到所有女子頭上,這便有失公允,你瞧瞧史書,班昭也不過是為夫守寡和教導子女。其餘呢。她為兄繼寫漢書,後來又出入朝堂,參與政事。這才有了大家的美譽,後人提起只知班昭,多不知其夫,這哪裡又何談什麼三從四德。哪裡來的恭順,可笑如今這些個男人一口一個女子無才便是德。可真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