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那種暈眩的感覺甩掉,她覺得頭有些微微的疼。
“什麼?”段錦不明白她的意思。
這才發覺自己所說的“貧血”是個這個時空沒有的詞,葉新月淡淡地說:“沒什麼,大概是氣血不暢,我有點頭暈。”
見段錦還是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她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姑姑沒事,只是剛才蹲太久了。”
段錦點了點頭,葉新月忽然蒼白的臉色讓他擔心不已:“姑姑,我扶你進去坐下吧。”
“嗯,”葉新月點了點頭,隨即看著他,“錦兒,你必須把弄傷你手臂的人告訴我。”
錦兒一愣,低下頭終於說道:“姑姑,我忘了。”
“忘了?”葉新月的語氣裡滿是不信,“你說不是段莫離弄傷你的,怎麼又說自己忘了?”
“姑姑,你別問了。”段錦低聲說道,“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那時候還小,受了些驚嚇所以不記得了。”
“你當時多大?”葉新月問。
“大概十歲吧。”段錦語氣淡淡地回答。“我唯一記得的就是我醒來之後,他坐在我床邊,很關心地看著我,我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他包紮好了。”他笑了笑,也許是因為他想起段莫離關切地看著他的樣子。姑姑說的對,他也許並不是那麼討厭自己。
“段莫離知道是誰嗎?”葉新月問。
“姑姑,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也不是什麼快樂的事,你別問他了。”段錦說道。
葉新月心裡卻還是決定要把一切都弄明白。十歲的錦兒能招致多麼大的仇恨,讓人幾乎要廢了他的手臂?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模糊的仇人
看了看西邊快要落下去的太陽,在地平線處垂死掙扎著,餘暉照在大地上,讓地面也彷彿灼燙不已。一直坐在地上的段莫離站了起來,輕輕撣了撣衣服上的塵灰,他今天在這裡呆太久了,該是時候回去了。
這是村子的最西邊,是一塊很荒涼的平地,沒有任何農作物的生長,除了幾棵枯黃的老樹,只有一棵相比而言還算蔥翠的柏樹,彷彿它是這裡唯一的有生機的事物了。在這棵柏樹的樹根處,有一圈圍繞它一週的石子,想來是故意有人為之的。
這裡的時間似乎是停止的。上次他來是什麼樣子,這次他來,這裡還是什麼樣子。對於村子裡的人而言,這裡也算是個約定俗成的禁地吧。段莫離默默地想。這樣也好,免得有人打擾她的休息。
最近他來的次數少了很多,因為書院的事情,因為作為大夫的事情,因為忽然出現的葉新月的事情,他似乎變得很忙。
“放心吧,錦兒很乖,很聽話。一直以來,他只是寂寞了些,其餘沒什麼。他和葉新月的感情不錯,葉新月雖然是個毛毛躁躁的女子,不過對錦兒倒是真正的關懷有加。”他彷彿在對著空氣說話一般,但是那神情一點也不像是在喃喃自語,而像是向某個很重要的人回覆著交給他的託付。想起錦兒總是落寞的神情在葉新月出現後就基本上都消失不見了,他的唇角微微上揚。
然後,他彷彿聽到了一聲嘆息。錦兒寂寞少了,那你的寂寞呢?
他笑了,漂亮細長地眉眼之中,有著一股慵懶,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被晚風吹散了聲音。
他皺了皺眉,想起葉新月腦部一直無法確定的淤血塊。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雙眉蹙在一起,他的眉間有隱隱的擔心。一把黑髮隨意地披散。只在尾端用青色布帶輕輕紮起,徐徐的晚風吹了過來,絕美地容顏上,竟有一絲不似人間地飄逸。
“若是她不治的話,錦兒怕是會很傷心地。”他說道。“他從來不曾這樣在乎過一個人。”
段莫離輕輕地蹲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撫過柏樹粗糙地樹幹,指腹落在圓形不規則的石子上。傍晚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