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的。
所以,不管面對的環境多麼陌生,多麼險峻,我卻總是能生出無限勇氣來。
腳下的沙是鮮黃色的,迎春花的顏色。偶爾見到的水窪裡映著明豔地藍天白雲。
原來與愛地人在一起,哪裡都是美景。
他說要娶我為妻,我萬分歡喜。我想,他終究是少言的人,不過,他心裡真正愛我便好。
只是,我這麼以為著,卻忘了去向他確認。
我知道莫遠是喜歡我地。
莫遠比起他來,要溫柔得多。莫遙從來不會那麼溫柔地笑,雖然他也會勾一勾唇角。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莫遠已經成年了,莫遙卻還是叫他“遠兒”。有時候,我真嫉妒他對莫遠的細心與體貼。我也暗暗笑過自己好幾次,這是吃地哪門子的乾醋?
我沒有問過,可能因為那時我覺得這幾乎都不算是一個問題吧。不過,終究,我知道了原因,那聲“遠兒”是隻有他才能叫的,那個“遠兒”也是隻有他才能擁有的。
我不是他的愛人,是他的仇人。
而在我明白這點之前,我卻愚蠢地以為,利用莫遠,可以讓他許久未曾落在我身上的視線裡,多出幾分醋意。
難道是我太貪心?
對莫遠,我懷著無限的歉意。每次藉以接近他時,看著他明明知道我的用心,卻還是微笑著配合我時,我只能在心裡拼命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可我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利用他。畢竟,莫遙的確因為見到我和他走得近,而改善了對我的冷漠態度。
我心裡甚至有些自鳴得意。莫遙一定是因為愛我,所以才容不得他愛的人身邊有別人的身影。
只是。當我地所有幻想都破滅後,我才發現,莫遙的確容不得他愛的人身邊有別人的身影。只可惜,他愛的人,不是我。
我不過是自作聰明。
可我卻猶不自知,只是以為他是真正誤會了。
我急於與莫遠撇清關係。言辭之間,我狠狠地傷了他。
可是,在愛我的人與我愛地人之間,我選擇了後者,因為我以為後者同樣是愛著我的。
我記得我說完那些字字帶著荊棘的話後離開時。我看到莫遠臉上的微笑。
他的微笑那麼蒼白,眼睛裡全是隱忍、受傷、寬容、祝福,還有從來沒有改變地溫柔。
我幾乎是頭也不回地飛奔著逃走的。我不敢回頭,不敢看他的微笑。明明是微笑,卻笑得好不淒涼。
我飛蛾撲火一般地來到了莫遙身邊。我急切地想要告訴他我和莫遠沒有什麼。
可是,想不到,我們吵了起來。
我第一次見到他那麼高聲說話,第一次見到他那樣陰鬱的表情。第一次看見他看向我的眼神那樣銳利如刀。
接下來發生的,卻不是我所憧憬過的只有在洞房花燭夜才有的肌膚之親。
當我以為我已經麻木到可以承受一切地時候,他卻低沉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遠兒。”
支撐我理智的最後一段殘垣斷壁終於崩塌。
原來,他從來不曾愛過我。原來。他愛上的那個人,也正是愛我的人。
多麼可笑啊,我不愛地人,卻是他愛的人。我曾經驕傲地想著,我是唯一如此接近他的女子,卻不知,我與他的距離,從未縮短過。
我愛的這個男子,他愛的卻也是個男子。
這世間斑駁不堪的愛情,我自始至終都不曾弄懂。
我曾以為愛情便是有魔法的清水。可以喝出蜜的甜美。誰曾想。原來徹骨的愛,卻是含笑飲毒酒。我不知莫遙喝下這碗酒時。是否笑得真切。我知道,我雖然已經喝下這酒。卻再也無法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