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吵什麼吵!”
吼了兩聲,鶴老爺咳起來,傭人眼明手快,連忙端起桌上的茶碗,讓他潤潤喉。
鶴老爺重新坐回太師椅上,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氣概。
“你們兩個應該慶幸,鶴氏的股份,兜兜轉轉還是在我們自家人手裡!”
“爸!你怎麼能……”
“你給我閉嘴!”鶴老爺怒目。
“你以為我趕著出院是為什麼?鶴氏全權交你負責才幾個月就發生這麼嚴重的危機!我還要找你討個說法呢!”
“我……”鶴泊遠自知理虧,憋不出話來,只能憤憤地剜厲淵一眼。
厲淵笑而不語,神態自若。
為了緩和氣氛,老四鶴承澤悠悠開口,“爸,您身體才剛好,不宜動怒,家宴不是不談公事嗎?先吃飯吧。”
“嗯。”鶴老爺難得聽到句入耳的話,怒氣平息了幾分。
“厲淵既然叫我一聲外公,我們就是一家人!鶴氏的事情明天再說,還有誰再敢嘰嘰歪歪,現在就給我滾出飯局!”
一時,無人再敢作聲。
“開宴!”
傭人趕緊在左邊末尾的位置加了一張椅子。
厲淵掃了眼全場那顆唯一低著的頭,女人跟鴕鳥一樣,只差快把臉埋進桌布裡。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用手背撣了撣鶴泊遠肩膀。
吊兒郎當道:“我和外公第一次見面,想跟他老人家聊聊,二舅不介意挪個位置吧?”
剛平緩下來的氛圍,因這一句話又引起嗡嗡的騷動。
在鶴家,位置可不是隨便坐的。
鶴老爺左手起第一個位置為尊,只有未來家主的候選人才有資格坐這裡。
鶴泊遠眼睛都快瞪禿嚕出來!
“你想的美!”
豈料,鶴老爺沉默了半晌,竟欣然默許了座位的變動!
所有人心裡的小算盤都不淡定了,噼裡啪啦地撥弄起來。
厲淵迴歸鶴家的野心,簡直是昭然若揭!
原本應該熱絡的家宴,旋即死寂一片。
而唐琬臉上的血色也消失殆盡,因為厲淵的位置就坐她斜對面。
她低頭喝湯,肩胛骨都快摺疊到一起,縮成一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坐立難安。
“表弟妹,我們又見面了。”
唐琬瞬間汗毛乍起!
手一抖,瓷勺‘咣啷’一聲掉回碗裡,濺出些許湯汁在銀白色的桌布上。
魏娜見狀不禁訕笑,“瞧她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喊她一聲都怕成這樣。”
眾人目光交織下,每一道視線都像尖針,紮在她身上,讓身體無數細胞不得不築起壁壘,來抵禦幾欲將人吞噬的審視與揣測。
尤其是來自身旁的目光,如冷刃一樣割在她身上,腔調冰寒,“你們之前認識?”
唐琬差點打個冷戰,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扯出一個看似自然的笑,對鶴宥深解釋道:
“想起來了,是我們訂婚宴的第二天,我以為錢包掉酒店了,就回去查監控,在那裡遇到的他…呃表哥。”
按輩分,厲淵是鶴宥深的表哥,所以她跟著叫表哥沒錯。
鶴宥深聽到‘監控’兩個字時,神情驟然僵硬,“你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