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不知道,我暈針,一看到針頭我就…”
說著,他裝模作樣的往旁邊長椅上一躺,又誇張地伸出舌頭。
蘇棠拍拍他肩膀,“別裝了,待會兒進去有得你哭的。”
他越害怕,她就越喜歡嚇他。
蘇瀟和睜開一隻眼撇她,開始在椅子上耍賴擺爛,“反正我不進去,要麼你就讓醫生來把我拖過去,要麼我們就回家用物理降溫。”
“誰讓你貪涼的,你已經在家燒了一天了都沒降下來,腦子燒壞了怎麼辦?”
見他還耍小孩子脾氣,蘇棠硬的不行來軟的,蹲在他面前輕聲哄道:“打針本身沒那麼疼,就是你自己心裡緊張,閉上眼,當被蜜蜂扎一下就過去。”
“你乖乖地聽話,這個暑假後我給你漲零花錢。”
蘇瀟和出溜一下坐起身,“說話算話?”
“嗯。”
反正她又沒說漲多少。
自己的弟弟還不知道怎麼拿捏,那她這個姐姐白當了。
蘇瀟和想想,還是很不安,他握抓著蘇棠的手,“姐,那你能在旁邊一直拉著我的手嗎?”
蘇棠對他是又無奈又好笑,一到醫院,不管多大了都表現得跟小朋友一樣。
“放心小雨,不管是打針還是將來發生任何事,只要你需要我,姐都在你身邊。”
……
沙海用體溫槍測唐琬額頭,嗶一聲,“嚯,41度。”
“……熱。”
唐琬想擺脫燥熱,掀開薄被,不安的扭動氣身體。
沙海把聽診器放她胸口,金屬帶來的一絲冰涼讓她下意識去迎合。
聽診器每換一個位置,都讓她輕輕拱起上身,口中帶出輕微的細喘。
沙海專注在聽診上,卻莫名感覺周身被一股低氣壓挾制,一抬眼,一雙晦暗不明的眸光嚇得他手抖了一下。
厲淵倚在窗邊,不耐煩地把手裡的煙按滅,“聽這麼半天,她到底是發燒還是心臟病?”
沙海取下聽診器往手心裡一卷,乾笑兩聲,“厲爺要我看的人,不敢怠慢,所以得聽細緻點。她是急性發熱導致的高燒昏迷,具有一定的傳染性,厲爺應該回避。”
厲淵覷了眼床上的女人。
抖動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彎暗影,微張的翹唇吐出急促又微弱的呼吸,宛若雨打梨花一樣嬌弱不堪。
這難受的小表情,他見識過。
不過是在另一種情形下……
體內升起無名躁動。
“曼陀羅的毒都沒毒死我,我還怕個發燒?”
黑白兩道上,不乏有想要他命的人,他不知死裡逃生過多少次,這種小病在他眼裡就是個屁。
“誒,你可不能小看發燒。”沙海把手往身後一背,挺起渾圓的肚子,“持續高燒不降的話,很可能引發更嚴重的腦部炎症,影響大腦運作,什麼記憶力缺失,視神經模糊都是這樣來的。”
厲淵,“我他麼讓你來是治病,還是給我科普的?”
沙海尷尬點頭,“那我給她打一針退燒針,如果今晚還不退燒的話,就得送醫院輸液了。”
“女人真麻煩。”
沙海從醫療箱裡拿出針藥開始做準備。
唐琬尋找舒服的姿勢,翻了個身,眼皮緩緩虛張開,人燒糊塗了,竟對著窗邊的男人呢喃了聲。
“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