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銳利的目光,莫葉聲總覺得自己無處可逃。
看到莫葉聲的反應,他似乎仍覺得不過癮,質疑的口吻“你會和一個與你接過吻的人無名無份地朝夕相對?你心真大。”何嘯吟的嘲諷不留一絲餘地,莫葉聲頓時火冒三丈。
“那你說你憑什麼?憑什麼你決定了我就要乖乖配合你?憑什麼你說在一起我就要立馬點頭?憑什麼要被你牽著走?”今天的莫葉聲不似昨天那般失控地聲淚俱下,經過一夜的思考整個人的條理清晰了,冷靜地判若兩人,何嘯吟頗有意味地看著她,面上卻故作鎮定,腦子裡轉著念頭:昨天果然就不該發善心,給她時間思考。
“憑你喜歡我啊。”他漫不經心地一句話戳中了莫葉聲的心結,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鬱鬱不平的火氣快要頂到肺部,莫葉聲怒極反笑“就因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恣意踐踏我的感情?”
“你不也一樣在踐踏我的感情?莫葉聲,別以為值得同情的人只有你自己,如果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喜歡顧影自憐,那談什麼喜歡,說什麼愛?”
莫葉聲猶如被人狠狠揭露了心事一般,臉上火辣辣的熱,那倔強的自尊心讓她無法低頭,揚起眉毛瞪著眼睛望著他“是,我是更愛自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難道你不是嗎?你不也是怕我把你當做一個慰藉品嗎?是,我承認,我是想尋求你的安慰來著,只可惜你太精明瞭,我沒有得逞。”說罷自顧自地感到惋惜,面上嘲弄的笑容格外刺眼。
“你不必這麼貶低自己,”何嘯吟挺到她這樣自我嘲諷的話,面色一凜,心被扯了似的感到不適。
莫葉聲看到他避開自己的眼睛,知道自己的話戳傷了他,不禁苦澀地笑了出來。人在氣頭上往往喜歡在在意自己的人面前抹黑自己,看到他難過,自己竟莫名會有大仇得報的快感,越是在乎越是惡毒。
“貶低?不過是在跟你說實話罷了,怎麼?不願意聽了?覺得自己瞎了眼了?現在你還會說你想要跟我在一起嗎?”
每次見到她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何嘯吟總忍不住想要掐她的臉,好好的話不好好說,非要讓兩個人都下不來臺,換做幾年前,或許他會反駁回去,給她一個教訓,而如今即便是看她跳腳,何先生仍是面色依舊,心裡暗自嘆息,緩緩起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當莫葉聲看到何嘯吟最後一個眼神時,她不禁脊背發涼頭皮發癢,她在他眼裡讀到了失望和受傷,那一刻,所有的快感被懊惱取代,她如犯了錯的小孩一樣瞅著何嘯吟挪動的背影。
何嘯吟自顧朝著正門的方向走去,手握在門把上的時候,他回過頭來,細碎的頭髮落在他半眯的眼角上,目光落在葉聲所在的方向,側臉上掛起一個微妙的笑容,他說“葉聲,我是愛你的。”
猶如一枚炸彈落在葉聲的耳邊,大腦嗡地一瞬佔據了她所有的思考空間,一口氣屏在那裡竟忘了呼吸,她修長美好的脊背挺直站在原地,目光雖一直在他身上,卻沒有看清他到底是怎樣出了門。
直到門被反手關上,她才醒悟過來何嘯吟好像說了什麼,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一樣頹然坐在沙發上。
茶几上的三明治微微透著熱氣,榨好的橙汁他也只淺淺喝了一口,透明的杯子上還遺留著他的痕跡,莫葉聲盯著眼前的物品出神,說出的話猶如利劍般反噬刺痛她。何嘯吟倪著的眼神不斷地閃現在她眼前,他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是不是在訴說他受了傷?
她忘了他早已不是那個將情緒宣諸於口的少年,可他的隱忍彷彿比毒舌能更巧妙地拿捏她的情緒。這個念頭越是濃烈,她越是無法面對自己,無法面對何嘯吟。
良久她雙手撫上額頭,將臉埋在垂下的頭髮裡。
是不是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親愛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