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君嗤之以鼻,說得好像只要不開門外邊的人就會離開一樣,她毫不猶豫的拉開門扉。
藍衣的侍女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門外站著一隊氣勢洶洶的紅甲士兵,為首的是一個身材豐腴,樣貌絕豔的紅衣美女,蠻腰裸露,環佩鈴鐺,隨著動作滿身的珠飾就叮叮噹噹的響起來。
見到冬君,紅衣美人露出一個笑容,帶著門外的黑甲衛跪下道:“屬下奉命,前來迎大小姐歸家。”
看來是季源派來的。
冬君緩緩轉頭看向身後,卻見院裡空蕩蕩,秦謙已經躲起來了。在袖口握著所剩不多的迷藥,又看著門外二十多個黑甲兵,終究還是收了起來。
“什麼事?”
“王上的命令,小的不敢多嘴。”紅衣美人回道。
“到底什麼事?”
紅衣美人顫了顫,頭低的更低了,“八小姐回去了。”
八小姐正是季樵溪。
季樵溪是季源最小的女兒,也是他眾多孩子中最受寵的一個,自小就十分驕縱任性,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礙於季源的身份勢力,整個魔域都對這個嬌嬌女很頭疼,就連霍笑天在位時,都對她很是無奈。
以她那個蠻橫的脾氣以及對秦謙的態度,此番回去,肯定要向她父親大鬧一場。
而瑩翹……甚至在外人眼裡都不是季源的女兒。為什麼一母同胞,季樵溪就那麼深受萬千寵愛,像明珠一樣被季源捧在手心保護,而瑩翹就卻要左右逢源,去追隨孟胡,在刀尖上行走。
冬君雖然不清楚原由,卻直覺瑩翹與季樵溪比起來,是雲泥之別。
“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等我處理完事情會回去的。”冬君面不改色,朝紅衣美人擺手道。
“大小姐,請不要為難……”紅衣美人的話沒說完,面前的門就被啪的一下關上了。
冬君站在門裡,她在賭,賭瑩翹的本事。她若有些本領,有些威信,不至於讓她便宜爹的屬下給綁回去吧?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才響起紅衣美人的聲音,“走。”
一陣腳步聲漸行漸遠,冬君鬆了一口氣,可等她返回屋子裡,只見地上還剩一個黑少年,哪裡還有秦謙和“瑩翹”的身影。
那副風吹就倒遍體鱗傷的身軀,再帶著個昏迷的人,也不知道他能跑到哪裡去。
冬君坐在廊下的石欄上,捂著不斷刺痛灼燒的右手,長嘆了一口氣,也不想去追了。抓到秦謙也沒用,他手裡沒有解藥,再耽擱下去,自己真的要變成冤死鬼了。
她淚眼朦朧的望著天上的月亮,心想此時若在北蒼山,定然能看得更清楚,飲著酒賞著月,不知道有多幸福。
此時的遊宮主殿卻是刀光劍影,混亂一片。
這天入夜,憂煩多日的魔尊大人忽然起了興致,召幸了一個美姬。美姬善舞,在偌大的宮室裡翩翩起舞,把孟胡迷得一愣一愣的,追著美姬亂飛的長袖跑。
這方心醉神迷,奪下長袖,飛身將美姬撲在身下,正要一親芳澤享受極樂。
誰料天上忽然掉下一個紅髮的妖人,一劍捅進了孟胡的心窩,連帶著他身下的美姬一起血濺三尺。
孟胡硬生生扛了這一下,身上插著一把長劍沒拔下,就連滾帶爬的奪門而出,大叫黑甲衛護駕。
然而他推開門,見到的不是黑甲衛,而是滿目紅甲。
季源帶兵圍了孟胡的寢宮,美其名曰要守護尊上,可等孟胡心窩上插著一把劍從寢宮裡跑出來時,他卻下令讓士兵放箭。
他喊的是:“殺此逆賊,保護尊上!”
孟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數萬只箭矢像雨點般朝他射去,刷刷刷把他和他身後的宮殿門牆一起射成了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