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君瞥了他一眼,手指按在他的脈搏上,臉色微變,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少說大話了,你先療傷吧。”
婁嘯不為所動,握住了半昏迷的庭桑的手,十指緊扣,將法力傳入她體內。
“你瘋了!”冬君看得眉心一跳,一把按住他的手臂,低聲呵止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傷得比庭桑還要嚴重,一身法力正在外洩,本來所剩無幾了,再這麼傳輸下去,非得力竭而亡不可。
見他仍舊不管不顧的向庭桑輸送法力,冬君怒了,一把將他拽離庭桑身邊,禁錮在地上令他無法動彈,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你想幹什麼?你有毛病是不是!”
“放開,放開!你別管我。”婁嘯在地上掙扎,彷彿陷入了癲狂,雙目通紅,“我要救庭桑,我要救她!”
“她死不了!”冬君大喝道。
“不,”婁嘯閉著眼搖頭,流著淚喃喃道,“我若不死,她就活不了,她就再也無法自由。我以為將她放出牢籠,何嘗不是將她禁錮在我身邊?只有我死了,她才能逃得遠遠的……”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驟然響起。
冬君被他一番話氣得七竅生煙,想都沒想就一巴掌抽了過去,婁嘯慘白的臉上瞬間升起清晰的紅印子。
“放你孃的屁!”她的手在發抖,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
“蠢驢蠢豬!說的就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你以為你死了,她就能好好活著嗎?”
婁嘯被打懵了,臉上火辣辣的疼,似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冬君。
冬君瞪著他,冷笑道:“想死是吧?我現在就弄醒她,有本事你把剛才的話再跟她說一遍。”
她言行合一,說完就要去把庭桑弄醒,婁嘯也顧不上憂鬱悲傷,連忙拉住她的衣角,堅決道:“不行!”
冬君忍無可忍的甩開他的手,一連串質問道:“你也知道她會生氣會傷心會難過,怎麼就不想想,你死了她會不會過得生不如死?這就是你的愛?就是你為了她的好?你們倆不是死活要結婚嗎?不是轟轟烈烈囂張得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嗎?你現在怕了,想扔下她一個人,不覺得自己軟弱可恥嗎?”
婁嘯被罵得張口結舌,怔忪了好一會兒,才弱弱的乞求道:“別告訴她,算求你了。”
冬君越看他越嫌棄,掏出一把大補丹,也不管對不對症,粗暴的塞進他嘴裡,不耐煩道:“快點療傷,少他娘給我們拖後腿!”
外頭呂叄將婁舜驍一路追打出去,樹林中的騷動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接連不斷的大樹轟隆倒下,將茂密的樹林打出一個豁口。
包圍在外面的將士想要上前參戰,被寒霜劍的劍氣打得七零八落,哀嚎著滾了一地。
確認小兩口沒有性命之憂,冬君走出房間,拾起落在地上的碧雲扇,正要出去幫呂叄。
卻見呂叄從樹林小道走來,一身白衣沾了血跡和灰泥,髮絲凌亂,顯得有些狼狽。
冬君快步上前,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愣了一下,只覺心驚肉跳。他引以為傲的俊臉被劃了一道醒目血痕。
“你,你沒事吧?”冬君顫顫巍巍,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呂叄淡淡道,把一截一尺長的白骨遞到她面前,白骨上刻有繁複古老的符文,正泛著熒光。
“你說的護心骨是這個吧?”
“不錯,就是這個。”冬君點點頭,目光仍然盯著他臉上的傷痕,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好像看著一個完美無瑕的珍寶被損壞一樣,無端的痛惜起來。
天知道呂叄有多寶貝他這張臉。
冬君暗歎一口氣,抬起手想為他治癒臉上的傷,指尖堪堪觸碰到他的面板,被擋了下來。
呂叄眸光一沉,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