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知道他死不了,她也不會蠢到把話說絕,不給自己一點退路!
這回要是再落到他手裡,只怕是真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此時季樵溪推不動兵衛,自己受反作用力後退一步,手上的藥碗從盤子上滑下,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摔碎,藥汁灑了滿地。
“你,你竟然敢推我!”季樵溪惱羞成怒,揚手扇了面前的兵衛一耳光,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著他大罵道:“你是什麼東西,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今日定要叫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
她說完,抽出腰間的細紅鞭子,二話不說就往那兵衛臉上甩去。
那兵衛下意識抬頭擋住臉,季樵溪一看他還敢反抗,更加惱怒,鞭子一揚,劈頭蓋臉的甩去。
這一鞭甩得極寬,八個兵衛皆捱了一下,臉上頓時掛了彩,他們卻仍不敢還手,只是像一座座木樁一樣,咬牙任她鞭打。
“鬧夠了沒有?”
一道極冷的聲音傳來,寢宮門開啟,一個妖豔張揚的美人走出來,抓住那條亂打的紅鞭。
“姐姐……”季樵溪咬了咬下唇,一臉委屈,“我只是想給霍哥哥送藥,他們竟然對我動手動腳!”
瑩翹看著她,漠然道:“用藥一事自有醫師安排,豈容你亂來?還有,尊上嚴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遊宮,你當成耳旁風了?”
“我……”季樵溪咬著下唇,眼眶微紅,一臉委屈。
“收起你的眼淚,這一套對我不管用,”瑩翹將紅鞭扔在地上,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頭蠢驢,冷笑道:“尊上正在氣頭上,你要是想死,儘管鬧,我一定不攔著。”
“讓我進去看看霍哥哥吧,我就看一眼,不然我真的不放心。”她啞聲啞氣的說道。
瑩翹眉眼一沉,走到她面前,低聲呵斥,“蠢貨,到底要說多少遍你才能聽懂?別說是你,今天就是你爹壞了尊上的大事,也要被他抽筋扒皮不可。”
季樵溪很少被人這麼罵,頓時心中酸楚,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嘴巴一扁,低下頭抹眼淚。
“還不滾?”瑩翹目光嚴厲,卻不像在嚇唬她,季樵溪不禁抖了抖,撿起地上的紅鞭灰溜溜的走開。
冬君見她二人一個離開一個返回寢殿,這才彎腰躬身繞過柱子,腳底抹油飛快逃離。
偌大的遊宮之中,卻只有兵衛在巡邏走動,其餘人全都不見了。四周空曠無人,寂靜得詭異。
冬君越走越膽戰心驚,感覺自己好像甕中之鱉,待宰羔羊,砧板上的魚肉。
等她跑到宮門口時,那扇黑紅色的大門緊閉,門上雕刻的形容恐怖的妖魔鬼怪張牙舞爪,好似要脫門而出。
周遭寂靜無聲,連風聲都沒有。巡邏的兵衛也不見了,世界上好像只剩冬君一個人,她看著面前高大的門扉,伸手出左手推了推,推不開。
門上隱隱泛起白光,因她觸碰,上面的陣法顯現出來。她愣愣的看著逐漸轉動的法陣,心沉到了谷底。
是縛仙陣。魔界專門研究用來對付天界神仙的,可惜縛仙陣並不好學,需要非常強大的功力支撐,普通的魔族根本練不成;而且也不好用,對付小角色用不上,對付大角色更用不上,自古沒有幾個大佬願意練。
冬君轉身望去,所見之處皆是白光縈繞,上下前後左右,形成一個巨大的陣法,似是將這個遊宮都包圍起來了。
冬君背靠著門坐在地上,心如死灰的閉上了眼睛。
遠處寢宮的方向,有一束光升起,照著冬君的方向。她閉著眼,感受著自己的本命法器越來越近,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像陰差索命的魂勾朝她而來。
少頃,陰冷的氣息將她環繞起來,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她面前,將頭頂的日光全都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