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君從來沒見過一個和自己長得這麼像的人,準確來說,是和千年前的她那麼相像。
身上穿的青衫白裙,髮髻上簪的蝴蝶流蘇髮釵,耳上的小珠墜,頭髮的髮帶,就連發型都幾乎一模一樣。
還有那張臉,足有七分相似。
神態,眼神,更是……惟妙惟肖。
冬君端詳著她的臉,驚詫的問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垂眸順目,低聲回答,“奴婢春奴,冒昧叨擾,我家公子想請姑娘見面一敘。”
春奴?
冬君嘴角抽搐,不由翻了個白眼。確定這人必定是自己的翻版,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犢子這麼惡趣味,心中不免一陣惡寒。
她臉色一沉,語氣冷硬起來,“你家公子又是何人?”
春奴眸光微動,似是做小伏低慣了,躬身低頭,溫聲回道:“姑娘去見一面就知道了。”
冬君心中生起一股邪火,磨牙道:“好啊。”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小癟犢子!竟偷偷摸摸幹這種噁心人的事情!
春奴?春奴!這想把她當成奴僕婢女使喚是吧?若是熟人,非得把他的臉打歪不可!若是陌生人,她更要問問,這究竟是巧合還是照著她精心打造的!
春奴走路款步姍姍,腰肢柔軟,媚態十纖巧,頭上的流蘇搖搖擺擺,輕輕晃動,輕盈嫋娜。
走到門口,幾隻豺狼虎豹卻恭恭敬敬的低頭朝春奴行禮,春奴擺擺手,直接推開房門,“姑娘,請。”
冬君看著春奴,心中覺得有些怪異。
似奴非奴,更像是……什麼姬妾。
她壓下心中思緒,大步走進房間,整個房間都是一股難聞的味道,濃烈的血腥味夾雜著各種各樣的藥味。
此時房內燈火通明,只見床榻上躺著一個男人,上身裸露,胸口被繃帶纏滿了,整個胸腔都滲著血跡,將白色的繃帶染得暗紅。
像是被什麼巨物的利爪抓破胸膛,慘狀駭人。
那男子眼睛微闔,聽到聲音後才抬起眼皮,朝門口來人看去,他愣愣的看了許久,卻是看呆了。
他曾一度以為自己早已放下,不會再被她驚擾到理智心神,可當她出現時,千年來建立的城池營壘瞬間崩塌。
有些人便是如此,只要一出現,便是浮翠流丹、穠稠昳豔的一筆,旁人無論如何都要遜色幾分。
他朝她笑了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如此勉強還是勾唇道:“好久不見。”
冬君微微蹙眉,停在門口。
即使那個男人臉色慘白,狼狽至極,仍能看出那是個相當俊美的——狐妖。
雲著。
“原來是你。”冬君望著他,面無表情,雙手環抱,依靠在門邊沒有再走進去,“你找我有事兒?”
雲著撐著手想坐起來,動了動,繃帶下的血越滲越多。他悶哼一聲,痛苦至極的跌回床上。
“主人!”春奴走上前,半跪在床邊按住他的手,眼中含淚,心疼焦急的開口,“您別亂動了,傷口才慢慢好了一些,現在又流血了。”
雲著揮開她的手,氣喘不勻,卻只道:“走開。”
他仰頭想看著門邊的人,卻被春奴擋住了。
春奴咬著唇,眼中噙著淚水,不敢落下,走到一邊準備拿藥物給他處理傷口,可剛碰到他,他就冷聲道:“滾一邊去。”
春奴呼吸一滯,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下,迅速低下頭,忍氣吞聲的走到一旁侍立著。
她很清楚,主人為什麼聽見那人在門外的聲音就變臉了,也知道主人為何選她放在身邊,為什麼要求她按照他的意思穿衣打扮,說話行事。
這一切的一切,答案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