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屍體喃喃自語道,“這張臉,你不配用。”
清冷的月光之下,院中女人的臉被照得越發冷漠,地上的屍體和鮮血與嬌柔的美人形成鮮明對比。
聽到動靜從殿中走出來的章謹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驚恐萬狀的大聲尖叫起來,“你殺了他,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慕生朝他看去,眼中殺氣未散,活像個鬼夜叉。
就在她準備動手時,章謹的身後悄無聲息出現一個人影,衣袂皎白,身姿如松。
手刀落下,章謹眼前一黑,翻著白眼軟軟倒地。
慕生處理了李望歸的屍體,把院子裡的鮮血清洗乾淨,對著倚靠在門框上的白弦問。
“為什麼幫我?”
白弦依舊面色如常,“如果我猜得沒錯,李望歸是魔,對嗎?”
慕生擦了擦手,然後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誇讚道:“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聰明過人。”
白弦沉默了片刻,目光朝她望去,“當時他汙衊你殺人奪書,我是不信的,可你為何一句也不辯白?”
“我已辯無可辯,”慕生挑了挑眉,有些疑惑,“板上釘釘的事情,你又為何不信?”
“我相信你的為人。”白弦從容不迫道,“你三歲的時候被師父封入杉木的妖軀中,被妖氣侵蝕大腦,卻能忍著不曾傷我一絲一毫,可見心性堅韌,又怎會為了那一本岐山術而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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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生失笑,她這大師兄一生沒誇過人,對她評價倒是很高。
但其實,她並不是忍著不傷他,而是因為她一魂一魄脆弱不堪,應付妖氣的侵蝕已經是強弩之末,更沒力氣去暴躁發脾氣了。
這次慕生轉生成了一個身體殘疾,奄奄一息的嬰兒,幸而被麒靈老祖救起。她三歲時快要一命嗚呼的時候,正好碰上山上一棵三百年的杉樹精歷劫失敗,被天雷劈死了。
趁著杉樹身軀未死透,麒靈老祖就把慕生的靈魂封入了杉樹之中,整整十年,慕生才化成人形。
初化成人形的時候,僵硬的樹木軀體讓她無法適應,她不會走路,不會寫字,也不會練功,她摔倒爬起,爬起摔倒,簡簡單單的行走都練了無數次,從臺階上滾落摔得遍體鱗傷。
等她好不容易征服自己的妖軀,開始跟著師父練道法時,樹妖殘留的妖氣又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的神經,想要將她引誘墮落成為妖。
她在每個夜裡哀嚎痛喊,淒厲的叫聲在山谷間迴盪著,麻木痛苦又絕望。
即使這樣毫無希望,慕生也從沒想過放棄。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活著,要活下去。
呂叄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她要救他,把他重新帶回世間。
慕生看向白弦,嘆氣道,“你打算怎麼辦?我已不是麒靈山的弟子,殺個人就殺了,大不了等巫王和他老人家來報仇,你該怎麼和你師父交代?”
“我會如實向師父稟報。”
慕生點點頭,露出一個有些感激的笑,“眼下少了兩個人,你自己為百姓治病很費力吧?可需要我幫忙?”
“不必了,你做自己的事情去吧。”白弦淡淡道,轉身走進殿室中,留給她一個孤傲高冷的背影。
她倒是想早點走,可陳茹萍沒治好,她也走不了啊!
“我自願為師兄解憂,師兄別客氣。”慕生笑嘻嘻的跟上他的腳步。
:()冬君